蓆子沄離開京都的第五天,到了南湖。
受了水災,南湖城裡到處都是災民。
她一路都沒趕上仁王,總與他差一日腳程,南湖城裡已經設置了粥棚,可粥棚里卻沒什麼人。
這景象,她從未見過,與京都可謂天上地下。她走了幾步,遇到一個孩子乞討,那孩子期盼的看她。
蓆子沄也生了憐憫之心,自己小時候在侯府那樣尊貴地方,也不免受苦。這孩子還這么小,隨即,她拿出懷中一片乾糧遞給那孩子。
馬上引得一眾災民蜂擁而至,蓆子沄頓時嚇得花容失色,當即跑開。
跑了好一程,一直到難民不在追她。
抬眼一看到了南湖縣衙,蓆子沄心想,得來全不費工夫,等在此處定能遇到仁王。
她堅信著就想尋個酒樓,走了快一個時辰都沒有一個酒樓營業。
看來南湖的災情遠比邸報上要嚴重。
衙門口忽而來了幾個官兵,蓆子沄上前問,「差役大哥,朝廷來賑災了麼?」
三四個官兵戲謔的笑了笑,「沒呢,怎麼了?美人兒家沒有糧麼?讓哥幾個疼,給你糧。」
說著幾人都動手動腳起來。
蓆子沄大為驚慌,後退幾步,隨即就趕緊跑開,身後並無人追來。
她很幸運,差役還有別的事做,故而沒有心思繼續找茬。
躲在暗處,遠遠聽災民們議論。
「仁王昨日就到了,怎麼一直沒進城?」
「誰知道,怕吃苦吧。」
「滿城的流民,誰來了都一樣,南湖像是被詛咒了今年。」
「誰說不是呢,堤上昨日又死了七人。」
... ...
這是一個蓆子沄從未見過的世界,她霎時有些害怕。身上便是有金銀,也無處可花。
她有些想念京都了。
仁王,你究竟在哪呢?蓆子沄感到絕望。
這一路自己拼命的趕路,幾日了都沒有見到一眼。她有些失落,若是仁王不來縣衙,許是會去三皇子生母良妃的母族,越州。
不若去越州吧,說不準能見到仁王。
這裡便是連馬車都沒地方買,蓆子沄徒步出城,大批大批的流民走著,她就跟著一起走。
身上的乾糧給了那個孩子,今日恐怕也要跟著流民一起餓肚子了。
一直到夜裡,她隱隱看到越州城的城門上候光,蓆子沄仿佛馬上就能見到仁王一樣,歡喜不已。
忽的,周圍紛紛湧上七八個黑黢黢的流民,幾人將她團團圍住。
蓆子沄有些害怕,這都是些男子,枯瘦如柴,各各都像個餓了幾日了。
與狼群何異?
「哥,就是這個娘們兒,她身上有糧。」其中一個介紹自己,蓆子沄認出他,他就是今日在南湖的一個難民。
為首的男子上前,「將糧食財帛叫出來,別叫兄弟幾個動粗。」
蓆子沄不知道越州能不能見到仁王,若是都身上唯一的錢給了,若是給了他們,豈不是自己就要流浪。
正在思索片刻,那幾個人商議了下說,「哥,她若沒錢,不若叫哥幾個快活快活?」
為首的男子啐了一口,「吃都吃不飽,你們還想這事兒?不若賣給越州的貴人,換幾個錢才好。」
「越州,越州有我的家人,諸位放過我,我定會回報。」蓆子沄著急說。
她錯誤的以為,只要講理便可,事實上理是人吃飽穿暖才思量的東西,與一群餓狼講道理,無異於對牛彈琴。
「哥,先快活了,再賣,一樣的。」一直勸說的男子顯然已經急不可耐。
蓆子沄知道,清白與財帛,還是清白重要一些,從袖管里掏出錢袋,「拿了錢別擋道。」
幾人趕緊把錢撿起來。
而後那個一直欲行不軌的男人,很快追上她,一把抱住,「小娘子,讓哥哥看看你還有沒有錢。」
蓆子沄嚇得叫出聲來,「啊啊啊。」
這世道便是這樣,你以為你給了就能保命,其實不然,是你
第一百零六章 一腔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