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引被他這自稱逗得略一笑,轉而就又沉鬱下去。她搖搖頭只說沒事,孟君淮徑自猜了起來:「尤側妃惹你不高興了?」
他太清楚自己這位王妃是什麼脾性了,入府到現在,她從來沒討好過他,突然如此,應是尤氏讓她覺得不安穩了?
玉引還是搖頭:「不是……」
孟君淮只作未聞,直起身便道:「楊恩祿,去東院問問怎麼回事。」
「……真不是!」玉引趕緊攔他,見楊恩祿暫且停了腳才稍鬆了氣。她靜靜神,告訴他說,「跟側妃沒關係,跟府里的誰都沒關係。是我今天回家,大伯母叮囑我了些話,我一時沒想明白,心裡才覺得彆扭。」
孟君淮抱臂審視著她,凝神想了想,問得十分直白:「你大伯母要你討好我?」
&倒……也沒有。」玉引在他的注視下頭都不敢抬,「她就是教我怎麼當好這個王妃、怎麼當好殿下的妻子。」
他維持著抱臂的姿勢又審視了一會兒,忽而「哈」地一笑。
她抬眼看,他已轉身走向案桌了。牆邊那張黃花梨一腿三牙方桌上放著茶水茶具,他將扣著的杯子翻過來,拎壺邊斟茶邊道:「你大伯母又沒做過王妃,你聽她的?」
背後的聲音悶悶的,依稀透著點懊惱:「但她是位很好的妻子,掌著謝家內務,從來沒出過錯。」
他渾不在意地一聳肩頭:「你也沒出過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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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引懵懵的,他端著茶盞轉過身,她看看他倚靠著後面案桌的閒散樣子,很不信地追問:「我沒出過嗎?」
&言行有失了還是戕害子嗣了?」他說著立身踱向她,一步一句地認真給她數起了七出,「淫?妒?盜竊?有惡疾?口多言?不順父母?你都沒有嘛。」
她不知道怎麼接口,看他步步「逼近」,就下意識地步步往後退。
孟君淮好笑地看著她一直退到了榻邊,眼看她裙子都觸到榻沿了,他不懷好意地略一傾身,仍想繼續躲的她果然就坐了下去。
於是他蹲下身,凝視著她一字一頓:「難不成你想到自己犯了『無子』這條?」
剛把心放回去一些的謝玉引腦中「咯噔」一響,心就又提回了嗓子眼!
——她果然有符合七出之條的大錯嗎?!這個很嚴重啊!
靜等著迎接她哭笑不得的反應的孟君淮看了會兒,就發現她臉色白了。
然後好像並沒有什麼「哭笑不得」,他發現她真的慌神了。
&王妃……?」他被她的情緒待動得也有點慌,咳了一聲趕忙著補,「我就隨意一說,你隨意一……」
&字沒說出來,他看到她狠一咬嘴,眼淚滑下來了。
老天……!
孟君淮瞬間要瘋了。他不喜歡姑娘哭,但只是覺得心煩,並不害怕……
這種哭得沒聲的情況卻讓他特別害怕!
府里的其他人,尤氏是屬於「邊哭邊鬧」的那種,他完全知道怎麼哄,每次都是差不多的套路;何氏則是自覺犯錯的時候容易哭,邊哭邊告罪,他也知道說什麼;另外幾個,則壓根不敢在他在面前哭。
讓他招架不住的這種哭法突然砸過來,孟君淮腦子裡就空白了,完全不知道自己此時該說點什麼!
&王王妃?玉引?小尼姑?哎你別哭……你聽我說……」話音沒落,她又一滴眼淚續了上來。
&孟君淮干瞪著眼倒抽了口涼氣。
誰來救救他……
玉引默默地抬手抹了把眼淚,被犯七出的問題搞得十分焦慮。
這樣下去一定不行!七出之條是白紙黑字的規矩!就和在華靈庵里佛門裡的清規戒律一樣,嫁了人之後七出也是不能犯的!
犯了七出夫家就可以休妻,她如果被休了,命婦封位自然沒有了——謝家還沒有過命婦被貶的事情呢!
正在手忙腳亂的孟君淮突然被攥了手腕,定睛,看見她婆娑淚眼裡透出來的目光十分堅定!
她說:「我會努力當好王妃的!」
她也很清楚如果要「有子」,之前得干點什麼,可是那句話到了嘴邊,她又實在狠不下心逼自己現在就……
於是玉引的眼淚又涌了一陣,到底還是「很
24.哭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