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快些請進來。」一聽平兒這般說道,王熙鳳哪裡還能想不到來人是誰?前世的種種再度浮現在腦海里,王熙鳳便是忘了同王仁的血海深仇,也絕不會忘了劉姥姥的恩德。
……若非劉姥姥,怕是她那苦命的大姐兒,就要過那『一雙玉臂千人枕』的日子了。
&奶奶。」平兒面上閃過一絲詫異,卻沒敢出聲詢問,只脆生生的答應了一聲。
王熙鳳滿心滿眼都是前世那無以為報的恩情,哪裡還有心思去管平兒的想法?再一個,王熙鳳原就格外重面子,縱是面對避之不及的鄉下貧賤遠親,也會將面子情做足了,她如今這般做法,雖與之平日有異,卻尚在情理之中。
卻道那劉姥姥,當真是個苦命人。早年喪父,中年喪夫,晚年喪子,人生三大苦偏就讓她嘗了個遍。所幸她還有一女,又得了個好女婿,雖說女婿家境普通,卻還是接了劉姥姥一道兒過活。只可惜近兩年收成不景氣,眼瞅著存糧難以度日,劉姥姥得了女婿的供養,只一心為家中盤算。忽想起王家這門富貴親戚,加之早年她才曾見過王家姑太太一面,乾脆準備了乾糧,帶著外孫板兒,往京里趕去。尋思著若能得些好處,大家都得益,便是不能,也只當是進京里見了回世面。
這廂,劉姥姥正被榮國府的富貴景致晃花了眼,又要看著板兒別闖禍。那廂,平兒已將王熙鳳的意思告知了周瑞家的。很快周瑞家的便帶著劉姥姥往暖閣去了。
及此時,王熙鳳已平復了心情,雖不可能像前世那般漫不經心,卻也不曾將心中的激動留於面上。懷裡放著手爐,手上捧著茶盞,王熙鳳也不喝,只這麼把玩著,餘光卻是落在暖閣厚帘子上。
周瑞家的便在此時掀了帘子,將劉姥姥及板兒引到了王熙鳳跟前。
&姑奶奶安。」
打量著跟前的劉姥姥,王熙鳳忍不住拿出記憶中最後一次見到劉姥姥時的情形比較著。見劉姥姥已跪下行了大禮,王熙鳳忙喚周瑞家的將人扶起,又讓到了暖炕上,笑著道:「我年輕不經事,也不知老人家是什麼輩數?」聽得周瑞家的答是方才回的那姥姥,王熙鳳面上的笑容更甚了,還命平兒拿了果子哄板兒玩,又問了劉姥姥家中各人情況,地里的收成如何,正閒聊著,卻聽外頭有人道,「東府里小蓉大爺到。」
賈蓉!
王熙鳳徒然面色一沉,心頭冒出的戾氣怎麼也壓不住。卻說那賈蓉,乃賈珍之子,端的是眉清目秀,卻同他父親一般沉迷於風月之事,毫無廉恥可言。前世,王熙鳳還曾同這位有著諸多曖昧之情,誰想這人為了能同姨娘尤二姐常廝混,竟出主意讓賈璉偷娶尤二姐安作外室。也因著這事,王熙鳳同賈璉徹底撕破臉,倆人的關係一度降到相看兩厭,甚至恨不得對方去死的地步。
&姑奶奶……」平兒等人或許早已習慣了王熙鳳時不時的發作,可憐那劉姥姥,雖說在鄉下婦人里也算是見多識廣的,可哪曾見識過像王熙鳳這般年歲雖輕氣勢卻甚為凌厲之人?眼看著方才還笑臉盈盈的王熙鳳,轉眼便冷了臉,還道是自己不小心說錯了話,當即便顫顫巍巍的下炕欲跪。
&這是怎的了?還不快些扶劉姥姥起身。」王熙鳳最擅長變臉,先是笑著安撫了劉姥姥,可轉過頭便冷笑著對平兒吩咐道,「沒見著我這兒有客嗎?同蓉哥兒說,等我回頭閒了再來!」
&嬸子請安。」暖閣雖暖和,可裡頭的聲音卻是極容易透到外頭的,只是那賈蓉還道王熙鳳仍待他同往常一般,便是聽得王熙鳳聲音有異,還道是旁人惹了她,便徑自入了暖閣中。待賈蓉看到有個穿著粗布衣裳的老婦時,頓時心頭有了算計,先開口給王熙鳳請安,又舔著臉湊上去道,「嬸子怎這般大的火氣,可是哪個沒眼力勁兒的惹了您?」
&聽到我的話嗎?」王熙鳳看也不看賈蓉,冷著臉瞪向平兒,「別讓我重複第二遍!」
平兒嚇得立時魂兒都要飛了,忙上前勸賈蓉離開,見賈蓉猶在遲疑,更是忍不住連拉帶拽的將人往外頭去。所幸賈蓉此人最是憐香惜玉,平兒的長相身段便是在這美人遍地的東西兩府都屬於出挑的,賈蓉半推半就的便隨了平兒出去,也不知道平兒在外頭說了什麼,不多會兒賈蓉就自行告辭離開了。
這本也屬於大功一件,只是王熙鳳在平兒過來回話說賈蓉已離開後,
第01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