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芷音?」皇甫傾城也一愣,路遙乘機從他的魔爪下哧溜一聲逃了。
「芷音姑娘快進來。」
簡直天降救兵。
芷音尚在門外猶豫,路遙趕緊一把將她推進來,反手關上了門。
皇甫傾城哭笑不得,看看你,衣冠不整,火急火燎,這外頭的人還以為你多急色呢!
「坐坐,我給你倒茶。」路遙點頭哈腰,殷勤備至。
皇甫傾城:「……」你丫對本王的好還不如對這個花姑娘!
「……不敢勞煩公子,還是請爺看座。」芷音看起來有些緊張不安。
皇甫傾城轉身一掀衣擺,坐得端莊瀟灑,順帶一拉路遙,路遙便整個人跌坐在他懷裡,他居高臨下的看著芷音,言語中流露淡淡的不悅,「聽說你會唱曲?」
芷音在門口初見二人纏綿時便心下明白,但此時見皇甫傾城一臉示威的樣子卻又很是無奈,女人用這種目光看她的不少,被一個男人這樣看著,還是頭一遭。您二人既然同為斷袖又跑來這畫舫招妓又是為何,人家花了銀子是來找樂子,你倆花了銀子是來找醋吃,實在是……難道這就叫情趣?
「之前會,現下不會,以後可能永久都不會了。」芷音低下頭,聲音嘶啞低沉,將桌上的茶盤端到案幾邊,也坐了下來,抽出茶匙,將芸豆般的茶葉倒落到蓋碗中,「這是今年的新茶,請公子和爺品品。」
不用她說,以她當下這副嗓子,實在比鴨公還鴨公,不要說唱歌。講話聽著都吃力。
「姑娘不必傷懷……」路遙有些心生惻隱,畢竟曾經擁有過那麼好的嗓子,徒然失去。必定難過,「也許……還有別的法子。」
唔。是否要建議她嘗試一下走楊坤或者阿杜的路線?唱唱《撕夜》什麼的。
芷音一笑,「公子說得是。」玉手執壺,珠玉璇落,蓋碗中茶葉翻滾,茶香裊裊。
「你還會什麼?」
「芷音低賤粗鄙,別的什麼也不會。」
「噢?」皇甫傾城語氣有些上揚。
路遙知道,這代表他對什麼事產生了興趣,但是這個芷音。還能有什麼能引起他的興趣呢?
芷音泡好了茶,先雙手奉了一杯給皇甫傾城。
他一手接過,忽然另一手捉住了她的手,芷音一怔,後退不及,「爺……」
她的神情他看在眼裡,「怎麼?你不喜歡被男人觸碰?」他鬆了手,這煙花之地的一品紅伶,意外的有幾分清高,讓他不自覺想起曾經相識的那個青衣少年。
路遙:「……」喂喂!別這麼公然調戲。我還在這呢!
芷音垂首不語,又給路遙奉茶。
「姑娘既然不喜歡接客,嗓子又不好了。那……可還有什麼打算?」路遙接過茶,他是從新世紀來的,講求人人平等,看到這些失足少女不禁覺得有些心生憐憫,地球上這麼大的妹子們可都在備戰高考啊,況且她失去了傍身的才藝,必定身價大跌,這日子也會難過許多。
「哪還能有什麼打算,小女身入風塵。本就不是心甘情願……呵,芷音今日話多了。公子莫怪。」
皇甫傾城忽然開口,「我若給你贖身。你可願意?」
芷音抬頭看他,眼中卻並無歡喜,「謝爺的美意……可惜芷音賣身時簽的可是死契,何況天地為爐,芸芸眾生身在何處不煎熬,芷音本是賤籍,去哪處都一樣,這處……可是待慣了。」說罷又低頭泡茶。
路遙大感奇怪,這姑娘不甘願流於風塵,又不願意別人為她贖身,那日日在這駱水畫舫之上,又是為何?他忽然想起那個作畫的書生,莫非……莫非她是在等人?他不禁抬頭看了皇甫傾城一眼。
「可惜了那書生的一番美意。」皇甫傾城看在眼裡,乘機捏了捏路遙的下巴。
芷音手一顫,差點打翻了茶碗,「哪個書生?」
「日日在駱水之傍丹青描摹姑娘的那個書生。」
「是他……是他……」她的嗓音越發低沉嘶啞,「爺是受他所託?」
「你若是鍾情於他,我便有心成全了你們。」皇甫傾城的手繞過路遙的肩,環住了他的腰。
芷音忽然正色起身,在地上朝皇甫傾城和路遙拜了拜,「小女子的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