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花樓內,燈紅酒綠脂粉撲鼻,絲竹靡靡歌舞昇平,姑娘和恩客們半推半就,也不知誰是真心,誰是假意,誰又在逢場作戲。
二樓的雅間內,一名青年男子憑欄而立,手執一盞梨花佳釀,錦衣烏髮,眉眼風流,也不知是哪家的俊俏公子。
「顧公子……」
夕瑤奏完一曲,放下琵琶,輕移蓮步走到窗邊,道:「今日是你成親的大喜之日,不回家真的好嗎?」
顧淮側過臉,似笑非笑道:「怎麼,瑤兒不希望我留下?」
夕瑤臉一紅,倚入他懷中,嬌羞道:「瑤兒自然是希望能時時刻刻陪在公子身邊的……」
顧淮美人在懷,春風得意。
心中卻忿忿。
今天他沒回府拜堂成親,白家那醜女一定顏面盡失了吧?
他爹竟然要他娶白家的醜女,還說什麼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不能失信於人,真是迂腐至極!白家要多少銀子,給她就行了,非要賠上他的終身大事。
再說了,非要報恩,爹怎麼不娶那醜女,卻要塞給他?
反正他是絕對不會屈服的,哼~
樓下忽然傳來一陣喧譁,噼里啪啦砸東西的聲音,男人女人的尖叫。
顧淮皺眉:「怎麼回事?」
夕瑤正要去查看,雅間的門就被人一腳踹開。
身披嫁衣的少女逆光而立,英姿颯爽,氣蓋山河,浣花樓一眾護衛被揍的東倒西歪鼻血長流。
「誰是顧淮?」
夕瑤嚇得瑟瑟發抖。
「別怕,有我在!」顧淮拔出寶劍,將夕瑤護在身後,神情傲然,「我是顧淮,你是何人?」
「我是你姑奶奶!」
話音剛落,長安已一陣旋風般刮到眼前,一記鐵拳砸向他門面。
「砰……」
顧淮應聲倒地。
臥槽!他還沒來得及出劍!
顧淮躺在地上頭暈眼花鼻血長流,心中淚流滿面……太他娘的丟臉了,他的一世英明啊,就這麼毀了……
比武前難道不是應該先吼一聲,我開始了,然後再開打的嗎?
一點都不懂江湖規矩!
顧淮流下了辛酸的淚水。
夕瑤尖叫一聲,撲過來:「顧公子,顧公子……你醒醒,啊,你流了好多血!顧公子你不要死……」
顧淮自暴自棄地閉著眼,讓他死了算了,反正他英明神武的形象已碎成了渣渣。
還是在他的女神夕瑤面前……
「放心吧,死不了!」長安拍拍手,「有繩子嗎?」
夕瑤根本不理她,哭的幽幽怨怨傷心欲絕。
好吵!
長安掏掏耳朵,四處看了一圈,把閨房的紗帳拆了下來,撕成一根根布條。最後將顧淮五花大綁,捆成只粽子扛在肩上。
「那個,人我帶走了啊。」長安打了聲招呼,步履輕盈的出了浣花樓。
浣花樓的護衛愣是一個也不敢上前阻攔。
別看她只是個弱女子,打起架來簡直力大無窮啊,摔起人來就跟丟沙包似的,他們十幾個大男人愣是被揍的滿地找牙,毫無還擊之力。
你看,顧公子一個堂堂八尺男兒,她拎在手上就跟拎著只小雞仔似的。
什麼叫力拔山兮氣蓋世,這就是!項羽都沒她厲害!
「這醜女是誰啊?」
「好像是顧家新過門的少夫人……」
眾人不禁默默地為顧公子點了根蠟。
長安扛著顧淮,在漫天夕陽下穿過半個綠水鎮。
可惡!她竟敢將他五花大綁扛在肩上遊街示眾,讓他顏面何存?一路上不知道有多少人對著他指指點點……
嗚嗚嗚,讓他死吧。
顧淮悲傷的淚水灑了一路。
回到顧府,長安先詢問了顧員外的病情,確認顧員外已經醒來,並無大礙後,就扛著相公直接回了新房。
她將顧淮鬆了綁,丟在喜床上。
「那個,你別哭了……」
顧淮還在流淚,這讓長安很為難,作為一枚糙妹子,她對怎麼哄相公毫無經驗啊。
長安環顧一圈,床前的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