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何時開始,天空已經下起了濛濛細雨,這大概是蘇青挽走過的最漫長最艱難的路。蘇青挽邊走邊想起曾經的點滴。
這條路上莫王曾身披紅衣騎著戰馬將她迎回王府,嗩吶聲四起,鑼鼓喧天,百姓們熱鬧的議論著這對璧人。這些聲音這些畫面還歷歷在目,而此時,才三年的光景。
從父親蘇戶官場落馬以來,蘇青挽已經開始感受到了莫遙對她的漸漸疏離,側妃進府,側妃有孕,這些變化早就在告訴蘇青挽,你嫁了一個並不愛你的人,他要的只是你父親的權利而已。
想到這些蘇青挽突然想別想笑,她想笑,笑自己痴傻,竟堅信著自己與莫王的愛情,眼淚早就已經布滿了蘇青挽的臉龐就這麼和雨水混在一起,也不知道到底是淚還是雨水。她微微一笑,絲~扯動了兩頰的神經,臉上火辣辣的疼痛還在提醒著她剛剛發生的一切。她只是想告訴莫遙,她沒有推倒許如煙,她也不知道許如煙有孕在身。
可是莫遙根本不聽她的解釋,就認定了是她推倒了許如煙,可是,可是我什麼也沒有做啊。許如煙就自己那麼生生的摔倒在她面前,自己連解釋都來不及莫遙就那麼一巴掌落在蘇青挽的臉上。蘇青挽想告訴莫遙,她已經兩個月沒有來月信了,府里膳房的廚子媽媽告訴她,她大概是有喜了。她忍不住欣喜想在莫遙下朝回府的第一時間告訴他,她有喜了,有了我們共同的孩子。
可是,可是她也不知道許如煙也有喜了,許如煙自己摔倒在她的面前,莫遙不肯聽她的解釋。他兇狠的甩了她一巴掌,瘦弱的她支撐不起這樣的力道重重的倒在假山上,他不等她開口就說「賤人!我要休了你!」蘇青挽看到他的臉他的眼神除了厭惡和不耐煩早就沒有了最初的愛。
蘇青挽知道,他不愛她了,從許如煙進府開始,他就不喜歡她了。許如煙總是有意的惹她生氣卻又在莫遙來到的時候裝作柔弱受欺的樣子。許如煙把自己打傷的婢女嫁禍在蘇青挽身上,許如煙總是在陷害她。莫遙也都相信了。在莫遙心裡自己早就成為了狠毒無理的女人吧。
蘇青挽搖了搖頭,她知道,她想這些都是無用的。她的頭很暈,已經暈到快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但是她知道,家就在不遠的地方。雖然父親已經走了,可是母親和舅舅還在,哪裡是最溫暖的地方。她太冷了,雖然才七八月,可是她好冷,她真的好冷,身上的每一寸肌膚冷,最冷的是她的心,她很疼,腳步越來越沉重,每一步都那麼艱難。每一步都有血滴下來沖在雨水裡,她知道,孩子沒了,是莫遙親手殺死了孩子。血好像快要流完了似的,蘇青挽已經走不動了,她真的走不動了。
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