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光是吳曉曉有壓力,就連那位小永康帝也感覺到了晉王的急切。
晉王雖然一直很有耐心的在等著他恢復,可現在卻是一天比一天著急的問他,想沒想起以前事兒,到最後簡直恨不得一天問個三四遍才好。
小永康帝原本就是個敏感的人,此時也心裡跟著急了,再來他失憶的時間實在太久了,他也想要早點恢復記憶,只是這種事兒哪有那麼簡單的。
他越是想早點恢復,腦子裡反倒是越是跟一團漿糊似的,而且因為想的太過用力,他的頭都跟著疼了起來。
那天午休他正在閉目回憶呢,也不知道怎麼的想著想著就跟墜入深淵一般,他不僅沒想以前的事兒,反倒頭跟要裂開似的,疼的他額頭一蹦一蹦的跟針扎一樣。
到最後他實在人耐不住了,索性就要往牆上撞,讓自己清醒清醒。
恰巧吳曉曉過來看他,吳曉曉一看見小永康帝用頭撞牆的動作。
當下就蹦上床,一把扯住小永康帝的胳膊,在那積極的說著:「陛下,陛下你怎麼了!你好好的用頭撞什麼牆啊!!」
小永康帝被她緊緊的拽著胳膊,她力氣可真大,簡直都要拽疼他了。
她看向他的目光也是切切實實的關心在乎的。
小永康帝心裡便是一暖,他默然的坐到床上。
明明是個成年人,卻露出孩子般的表情,小永康帝用手指在床上畫著圈圈的說:「我想不起以前的事兒,想到最後頭都疼了,我就想也許用頭撞牆的話能撞出來什麼來。」
吳曉曉沒想到失憶可以把人改造成這樣,當年那個既沉穩又陰險的永康帝,居然成了二缺型萌孩子了。
只是撞頭不是鬧著玩的,鬧不好搞出個腦震盪就壞了。
吳曉曉也就拉著他坐到床沿,跟哄孩子似的哄著他說:「這種事兒有什麼著急的啊,反正朝政有晉王在內呢,您慢慢的想就好了,要是因為太著急上了火,身體不舒服了不就得不償失了嘛。」
「可是……我覺著阿奕有重要的事兒要同我說,他只是礙於我還沒想起來呢才不能說的。」小永康帝頭壓的低低的,那副樣子簡直就跟個做錯事兒孩子一樣。
吳曉曉知道小永康帝是個既敏感又溫柔的孩子,她繼續寬慰他:「晉王能有什麼必須要說的事兒,我想他應該也是著急了而已,只是這種事兒急是急不來的,您現在只要養好身體,有什麼朝廷的事兒你們兄弟商量就好,別因為一時心急反倒拔苗助長了。」
「我明白,吳貴人……」小永康帝明白的點了點頭,最近除了恢復記憶外,其實還有另一件事兒很困擾他。
他遲疑了下,就跟下面的話很難啟齒一般的,停頓了好一會兒才說,「吳貴人,宮外是什麼樣……我、我從來沒有出過宮,阿奕還能時常出去,我卻一次都沒有過……之前我見你們從秘道出來,我便一直在想,那種秘道是不是可以通到宮外……」
吳曉曉被他唬了一跳,這傢伙好好的想什麼出宮微服事兒,這種事兒歷史上倒不是沒有,可問題是哪一次不是四肢健全頭腦清晰的皇帝做的,哪有他這樣心智都不全就跑出去玩微服私訪的,再說了,這要是出了問題,她還不得被晉王活吃了。
吳曉曉趕緊搖頭道:「陛下,您在亂想什麼呢,您貴為天子,天下都是您的,您要出去做什麼啊!」
「那些話只是說的好聽罷了。」小永康帝抬起頭來,望著她的眼睛,他的目光熱切的就跟能發出光一般:「我雖然是天子,可從我做太子起,就跟被囚禁在這一樣,我所有的富有四海天子之尊,也只在這麼大的地方里而已……」
吳曉曉當然知道皇帝是不能亂跑的,不管啥時代,都是皇帝要住在皇宮內的。
就算這樣,不還是有大把的人寧願一死都要當皇帝,她也就勸他:「您也不是一直在這兒啊,我記得您之前才去過一處行宮的,另外每年麥收的時候,您都可以外出祭天的,這種時候您都可以出宮,哪裡就像您說的那樣,要囚禁在這種地方,只是現在您身體不好,要是您真想出去,等您記憶恢復了,找個好時間,天氣也好好的,再出去不就是了。」
她這麼一番話說完,小永康帝倒是不再說什麼了,他只是低著頭整個人一副失落到極點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