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對薛洲的態度一直很是恭敬,知曉他在幫助自己之後更加對薛洲言聽計從。見薛洲此時表情不善,只是靜靜站在一邊,沒有言語。等到薛洲主動喊了一聲他的名字,才應了一聲,恭恭敬敬行了個禮:「王爺。」
「嗯,」薛洲屏退左右,指著座位要他坐下,又親手倒了一杯茶推到他身前。「今日找本王是為了何事?」
沈初抿了一口茶水:「不瞞王爺,今日在街上,臣下巡街時遇上了蕭家二位小姐。大小姐說,今後可以多來找王爺。臣下愚鈍,不知蕭大小姐的意思,是不是上一回提起的……」
薛洲抬起眼看了他一眼。聽到蕭采時他便知道了她的意思,只是眼前的人……薛洲打量著沈初,他也不避,就這樣任由薛洲在自己臉上看著。眉眼倒算是清俊,人品也是信得過的,只是目下最難的,不過就是如何讓蕭柳回過頭來好好看看這個人。薛洲如此想著,忍不住嘆了口氣:「不是我與蕭家大小姐不願意助你,只是不瞞你說,蕭家二小姐心中念著永嘉王爺。這也正是我們憂心也無能的事情。」
他忽然放低了姿態,倒讓沈初有幾分措手不及。原本他雖然敬重薛洲,卻沒有僭越過身份,薛洲同他說話也是始終正統嚴肅,未曾在他面前這般自稱過。這下就突然這樣自稱了「我」,倒使得沈初心內有些惶惶不安。只是一想到蕭柳的笑意,還是咬了咬牙:「王爺,不論王爺有何指教,沈初照做就是。」
薛洲知道他這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擺擺手:「不必你做什麼。蕭家二小姐是同本王一同長大的,對她的脾性再了解不過。這一件事,並不是我們在這裡隨意商定了她就會同意的。沈初,這是一場硬仗,只看你能不能堅持下去了。」
沈初這才算是真正理解了薛洲話里的意思,心中忍不住激動,連忙站起來,對著薛洲鞠了一躬:「多謝王爺提點。在下必定為了蕭家二小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他心內高興,整個人如同一隻沒頭蒼蠅,又礙著這是在王府,不敢輕舉妄動。薛洲看著他不免覺得好笑。
「既然如此,你今日便早些回去吧,叫人看見你往我這裡跑也不是什麼好事。」薛洲實在瞧著他心煩,便下了逐客令。沈初此時得了一位王爺和蕭家大小姐的首肯,哪裡還能介意這些小小的語氣問題,連連道謝之後便告了辭。
從薛洲府上出來,沈初便一直傻傻高興著。直到走到一家餛飩店前,才停下來。從見過蕭家兩位小姐之後,便沒吃過東西,此時腹內空空,實在是餓得很。沈初叫來老闆,要了一碗大餛飩,抬眼之間竟瞥見拐角處的一個人影。
沈初眉頭一跳。
這個人好像跟著自己很久了,只是先前喜悅才沒有發現,現下安靜下來,便發現了問題。好像是從永和王府出來之後,這個人就一直跟著自己。沈初覺得有些不對勁,每日來來往往永和王府的人少說也有十來位,其中為官的也有不少,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禁衛軍副指揮使,哪裡值得人家耗費精力?只是這個跟蹤者,實在是蹊蹺……
就這樣想著,老闆就端著一碗餛飩走過來了。老闆面善,又是在這一代做了多年的老人了,沈初笑著接過來,便想著如何利用老闆的視角,瞧一瞧那人。
「老闆,您在這兒擺餛飩攤,也有多年了吧?」
老闆捋了一把白鬍鬚,笑道:「是啊,二十多年了,從一個小小的攤子到現在買下店鋪,不容易啊。」
「每天的生意如何啊?」
老闆提起這個便來了勁兒,一張滄桑的臉上也染上了幾分喜色:「先前得了一個消息,之後收了不少封口費呢。不做生意也行啊,哈哈哈。」
沈初的注意力落在這個大消息上,若是封口費能夠養活一個老人的晚年,想必不會是一筆小數目,那麼背後的人也一定是來頭不小。沈初便想著從老闆那裡套話:「是什麼大消息?」
老闆忽然板起臉:「既然都收了人家封口費,又怎麼能胡亂去說?」
沈初想了想,從隨身帶著的錢袋子裡掏出了一錠銀子,塞進老闆的手裡:「您就說與我一人聽聽,我就是單純的好奇,沒什麼惡意。」
老闆看著手裡的銀子,神情有些猶豫。眼見如此,沈初咬牙,又加了一塊。老闆這才眉開眼笑,將銀子裝進自己的錢袋子裡。以手掩面,用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