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錘背負雙手,三步一回頭。開考不足十分鐘,他已在兩條走道上循環踱了五圈。
那鱷魚皮鞋擊撞地板的聲音紊亂而毫無章法,叫人好生心煩意亂。
「啪啦!」
幾乎坐在那中年女教師眼皮子底下的林澤站起身來,義正言辭道:「張大錘同志,你能不能本分一點?」
手握教鞭的張大錘眉頭一挑,不悅道:「什麼意思?」
「你老這麼走來走去,叫我們怎麼考試?坐著行不?」小林哥說出多數學生的心情。
「你——」張大錘刷地臉色沉下來,冷冷道。「差生就是毛病多。我坐著你也考不好!」
這般直擊學生自信實在不是身為訓導主任的張大錘該說的話,可小林哥又豈會介意這弱智中年男的嘲笑,慢條斯理坐下,埋頭答題。
語文考試在林澤來看除了文言文有些難度,其他題目都比較簡單。尤其作文還是他的強項。人家至少四十分鐘才能寫完的作文,他二十分鐘便洋洋灑灑寫下九百字。不可謂不快。
兩個鐘頭的考試只花掉一小時,他便填完文言文之外的所有題目。而且他有把握正確率高達百分之九十。至於作文——林澤認為只要批卷老師的心情不是太差,拿高分是不太困難的。
以往林澤寫作文皆是按照自我心情表達,這次則是按照夏書竹提點過的套路。並且,小夏同志說過。若是按照他自己的思路,作文被打低分甚至零分都有可能——
驕傲的小林哥終於在分數面前垂下高昂的頭顱。
張大錘很憂傷。
為什麼他一點作弊的動作都沒有?
不是說林澤是差生,並且成績特別爛,十分爛嗎?
那為什麼一個鐘頭過去,他完全沒有作弊的動靜?難道他在麻痹我?等最後十分鐘開始作弊——
哼,別做夢了!
我張大錘既然來這兒監考你,就沒打算讓你有作弊的機會!
當然,我還是很期待你作弊的!只要你敢,我就敢抓,就敢往上頭捅!到時看是你倒霉還是我倒霉!
然而,一個半鐘頭過去,林澤除了水筆掉在地上,很輕鬆地撿起來這個意外動作之外——再無其他可疑點。
考試快結束了——
在距離考試只剩五分鐘便要結束時,張大錘比那些題目還沒寫完的學生還緊張、還忐忑——
「你作弊啊!你作弊啊!你倒是作弊啊!」張大錘在內心吶喊。
叮叮叮!
下課鈴聲在耳畔響起,張大錘鐵青著臉起身,冷冷喝道:「放下筆紙,一分鐘內全部離開教室!」
林澤神色輕鬆地起身,往嘴裡扔了一支長白山,笑眯眯地掃了張大錘一眼,淡淡道:「老小子,很失望吧?」
「哼!走著瞧!」張大錘怒道。
林澤咧嘴笑了笑,轉身出門。
這一會兒,張大錘竟然忘記他訓導主任的身份,連林澤當面抽菸都沒回過神——可想而知,他失落的心情該有多麼沉重。
上午只考一門語文,下午兩點半開考數學,因為考完才十點多,操場和運動場上人頭攢動,踢足球的踢足球,放鬆的放鬆。看上去一派朝氣。
林澤吊兒郎當坐在雙杆上抽菸,那落寞憂鬱的氣質很快便吸引幾個小師妹駐足圍觀。也許是年齡尚小,又比較矜持。女孩兒們只敢站在較遠位置欣賞這位校園風雲人物,不敢太過靠近。
韓小藝幾人放鬆一會,便是來到林澤身邊。她身手敏捷地跳上雙杆,掏出一張濕巾抹了抹臉蛋上的細微汗珠,口氣不忿道:「喂,禽獸,跟你說個壞消息。」
「嗯?什麼事兒?」林澤噴出一口濃煙,微笑道。
「下午數學是李曉監考,明兒的理綜是古鑫。」韓小藝接過王喜遞來的冰凍奶茶,不爽道。「全是你的死對頭。」
「怕什麼?我靠真本事考試,難不成他們在我走後塗改我的答案?」林澤沒心沒肺地笑道。
「那倒不會。」韓小藝搖搖頭,嘆息道。「我還打算考英語時給你一份選擇題答案呢。」
小林哥臉色大變,怒道:「喂,你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