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千筱,不用你假好心!」
姬蘭七眼含怒意,神色虛弱,但情緒不減。
她就是恨夜千筱!
「哦?」
手指抵著下巴,夜千筱看著她,挑了挑眉。
姬蘭七憤怒地盯著她。
先前還憔悴得仿佛隨時都會沒了氣息,可在見到夜千筱之後,頓時就來了精神。
「你不就是怕我死了,到時候連累你嗎?」咬著牙,姬蘭七抗拒地反問。
說到底,她現在這樣,不還是因為夜千筱嗎?
如果夜千筱能讓她進山洞,她就不至於來現在的洞穴,也不必浪費時間到處找柴火,在冷的沒有知覺的時候拼死點火。
而,點完火後,她本想躺會兒,卻沒有想到,就此昏睡了過去。
以至於落到現在這般下場。
「你憑什麼連累我?」聲音冷冷的,夜千筱淡淡地看了她一眼。
繼而站起身。
「我若真死了,你還能待下去嗎?!」姬蘭七質問道。
夜千筱見死不救,任由其他的學員去死,這事若是傳出去,夜千筱恐怕都沒臉待下去!
如果夜千筱真的那麼好心——
她至於整晚受凍受餓嗎?
姬蘭七咬了咬唇,昨晚的事兒,讓她一顆心涼的徹底。
垂眸打量了姬蘭七幾眼,夜千筱嘴角冷不防勾起抹冷笑。
懶得跟她浪費時間。
轉身直接朝洞口走去。
姬蘭七滿眼憤怒地盯著夜千筱的背影。
而——
在夜千筱走到洞口的剎那,有一團黑影倏地從上方飛過,只聽得「啪」的輕微響聲,有什麼東西落到洞口。
是一條蛇。
上帝扔下來的,還沒有死透。
一把軍刀被抽出來,夜千筱一抬手,軍刀就精準地將蛇頭切下來,軍刀徑直插到泥土裡。
走近兩步,夜千筱抬了抬腳,將蛇頭踢開。
再彎下身,將軍刀和蛇身撿起來,隨後把蛇身往洞裡丟過去。
裡面光線充足,夜千筱剛將東西丟過去,姬蘭七就看得清楚。
「夜千筱!」
姬蘭七搖晃的從地上站起來,抬高聲音喊了夜千筱的名字。
剛收好刀的夜千筱,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
「就算你做了這些,也沒用。」
面色蒼白地盯著夜千筱,姬蘭七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好像隨時都會倒下去。
「你出去後,告狀也好,投訴也好,不過……」微微一頓,夜千筱眸色微凝,冷冷地掃向她,「如果你沒遇見我呢?」
說完,夜千筱收回視線,頭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
她身形纖瘦,前方是朦朧的光線,步伐沉穩而閒散。
很快的,便消失在姬蘭七的視野里。
然而,夜千筱最後一句話,卻讓姬蘭七冷不防怔了怔。
如果沒遇見夜千筱……
真若沒遇見夜千筱,那麼,她此刻受到的幫助,都將化為虛無。
她或許會待在夜千筱先前所在的洞裡,可她還是要接受冰冷潮濕的洞穴,在黑漆漆的叢林裡尋找木柴,或許也會如同現在這般昏倒,直至醒來的時候依舊是冰冷一片。
光是想想,姬蘭七就有些後怕。
可——
抿著唇,姬蘭七有過片刻迷茫,片刻後依舊堅定。
沒有如果!
夜千筱見到她,不伸出援手,就是見死不救。
而,今天早上特地趕過來,她有理由懷疑夜千筱的此番行為。
她相信,在他們這堆學員里,任何一個人,都不會狠心到夜千筱這種地步!
……
夜千筱回去時,裴霖淵正在洞口逗上帝。
他半蹲在地上,上帝停在稍高的一塊石頭上,裴霖淵將一條魚切成好幾塊,一塊塊地給上帝餵著。
「碰壁了?」
剛走過去,就聽到裴霖淵淡淡的詢問。
他連頭都沒有回。
好像對夜千筱的遭遇,早已瞭然於胸。
「還好。」
停在一邊,夜千筱摸了摸鼻子。
事實上,姬蘭七的反應,她事先就有所預料。
不管是誰,在前一個晚上被狠狠拒絕,第二天見到對方來幫忙,肯定會覺得對方虛心假意的。
但,也如姬蘭七所說,到時候她真的出了什麼問題,掛了,到時候夜千筱也少不了麻煩。
就當是為了自己了。
反正姬蘭七如何想她,她也不在意。
「理由呢?」
給上帝餵完最後一塊魚肉,裴霖淵猝不及防地來了一句。
「沒想。」冷淡地回著,夜千筱聲音淡漠,「我馬上就走。」
耽誤了這麼長時間,她也得加快速度了。
「還早。」裴霖淵站起身,斜眼看她,「魚還烤著。」
「你去抓的?」
眼底閃過抹古怪,夜千筱饒有興致地揚眉。
上帝找食物需要點時間,一刻鐘前,它才捉到一條蛇來,不可能在短時間內又弄到這麼多魚來。
唯一的可能,就是裴霖淵自己動的手。
「嗯。」
裴霖淵將切魚肉的匕首收回去。
聳聳肩,夜千筱繞過他,走進了山洞裡。
裴霖淵緊隨著走進。
正如裴霖淵所說,篝火上架著兩條烤魚,而另外的兩堆篝火已經被熄滅了,洞內的光線也暗了許多。
夜千筱無所事事地等著魚烤熟,同時借著篝火的光線,將地圖上的路線研究了一遍。
「你要跟嗎?」
翻看了幾遍,夜千筱沉思了下,倏地朝裴霖淵問。
「你說呢?」
裴霖淵漫不經心地掃了她一眼。
擺明了,如果夜千筱不說服他,短時間內,他是絕對不會走的。
「那好。」
夜千筱淡淡應聲。
既然裴霖淵要跟著,她就得換一條路線了。
有紅點的地方,她還是去看看,但以防在路上遇見其他人或是埋伏,她需要找一些偏僻的路線,走捷徑過去。
最好是讓裴霖淵不被發現。
畢竟——
她暫時真想不出好的理由糊弄他。
正好,裴霖淵弄的食物,還可以入口。
研究完新的路線,烤魚也弄好了。
兩人各自吃了一條魚。
接著,便將火堆熄滅,收拾自己的東西,悄無聲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