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來,夜江樺從來沒有怕過夜千筱。
除了這一次。
在夜江樺印象中,夜千筱是那種很容易欺負的,就算他的惡作劇再怎麼狠,夜千筱急了也只會追著他打,再不濟就是去爸爸那裡告狀,可是這對於夜江樺來說根本就不算事兒,他有個親姐姐護著他,還有個疼他的媽媽,每次夜千筱打他或是告狀,都討不到好果子吃。
昨天睡覺之前,他就聽人說夜千筱要回來了,今天便出奇的起了個大早,在大院裡轉悠了好半天,琢磨著怎麼將她趕出去才好。
可是……
有些怯怯地看著站在面前的女人,夜江樺下意識地縮了縮脖子,好像曾經好欺負的小綿羊忽然變成了大灰狼。
明明是他被打了,被硬邦邦的石頭彈過的額頭疼得他只想哭,可只要夜千筱的視線盯在他的身上,他就完全不敢吭聲。
不過一個眼神,他就被徹底嚇住了。
凝眸盯了夜江樺一會兒,直到對方僵硬的定在原地連動都不敢動的時候,夜千筱這才不緊不慢地蹲下身,語氣淡淡的問道:「疼嗎?」
沒有任何的關切,也沒有絲毫的擔憂,那簡單的兩個字里,唯有令人心悸的寒意。
夜江樺警惕地盯著她,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然而,夜千筱的視線卻猶如凌遲般從他身上掃過,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壓力的夜江樺,只是下意識地感覺到害怕,恨不得離這個女人遠點兒,再遠點兒,可那刻他似乎失去了行動能力,再如何想要撒腿逃跑,腳下的步伐也不肯移動半分。
這是他出生到現在,第一次那麼害怕,怕得連哭泣這種屬於他的技能都忘記了。
「疼。」
過了好久,夜江樺眼淚汪汪的瞅著夜千筱,好像她隨時都會撲過來將他一口吞掉似的,讓他怕得不敢有絲毫的反抗。
夜千筱眯了眯眼,「誰幹的?」
畢竟是已經擁有思考能力的,而且智力還比較正常,面對這樣的提問夜江樺眨了眨眼,最後只能頗為委屈地朝她支吾道,「我,我自己摔的。」
此刻這膽怯和委屈的模樣,跟方才那趾高氣揚的模樣截然相反。
夜江樺此刻已經是連腸子都悔青了。
早知道……
早知道的話,就縮在房間裡不出來好了。
微微抬起眼瞼,夜千筱緊逼的視線仍舊沒有收回,她眉目冷清,見不得絲毫憐憫,「還想再摔一次嗎?」
「不……」夜江樺怯怯地瞅了她幾眼,感覺到迎面而來的壓力,只得硬著頭皮回道,「不想了。」
得此回答,夜千筱緩緩地站起身,淡淡的掃過他一眼後,便從車庫揚長而去。
不是夜千筱非要跟一個小孩過不去,小時候的頑皮打鬧是很正常的,但是這並不代表可以肆無忌憚,當事情的嚴重性上升到一定的高度時,那就不能將對方當成孩子來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當一個人想要對別人施以暴力的時候,就要做好被加倍償還的準備。
寒風獵獵,雪花肆意。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回到自己的房間,夜千筱才剛剛將夜媽媽給她收拾的背包放下,緊促的房門聲便忽地響了起來。
不過夜千筱卻絲毫沒有著急的意思,她不緊不慢地將擋住光線的窗簾給拉開,堆滿了雪花的院落赫然出現在視野內,在這寒冷臘月之際,她淡定自若地將落地窗給拉開,那刺骨寒冷的風便呼呼灌入進來,將房間內的暖氣沖的一乾二淨,唯獨留下嚴寒的氣息。
於是,當夜千筱打開門的時候,站在外面等候的女傭人只覺得陣陣寒風迎面而來,冷的她渾身都直打哆嗦,她訝然地抬眼看向夜千筱,見得夜千筱上身只穿了件褐色的毛衣後,頓時整個人都呆住了,一時間還真忘了過來要通知的事。
她記得……大小姐應該最怕冷才對啊。
「什麼事?」
夜千筱倚在門邊,雙手環胸,冷然的問著她。
猛的一個哆嗦,那女傭人下意識地反應過來,立即站直了身子,老實地跟她說道:「夜小姐,老爺和夫人正在客廳等你。」
說到底,夜千筱就算再如何不討喜,也是這個家的大小姐,除了個
第043話:小鬼,過來選件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