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中午時分,淅淅瀝瀝的雨水仍未停歇。
這裡的地勢著實險惡,沿途而下的是奔騰的急流,兩岸是凸起的岩石,緊接著便是茂密而潮濕的叢林,到處都是交錯的樹枝和灌木,沒有任何道路的地方,只能憑藉自己開闢前行的道路,而且極其費力。
按理來說,除了迷路的旅人和訓練的部隊,否則正常人是絕對不會來這種地方。
被夜千筱「指揮」去燒火的宋子辰,用軍刀砍了兩根木頭過來,一根圓的一塊寬的,打算用古老的辦法來「鑽木取火」。這次演習是防紅外的,誰也沒有想過要點火,更不會主動帶上打火石之類的輔助道具,自然只能採用野外生存最為基本的方法。
不過,很實用就是。
閒下來的夜千筱坐在岸邊的石頭上,將濕漉漉的外套給脫下來擰乾,然後才繼續披在身上,在休息的時間裡,她單手支著下巴,頗為無聊的看著在樹下取火的宋子辰,神色間頗有幾分打量的意味。
對於宋子辰,她算不上有偏見,只是總覺得這個男人身上籠罩了層不和諧的氣息,的確看起來謙謙公子、溫潤如玉,仿佛對誰都溫和有禮,根本就不像部隊的這些糙老爺們,可他也不是牧齊軒那種乾淨直爽一眼就能看透的,在少言寡語的背後,他卻總能將什麼事情一眼看穿。
當然,僅僅只是深藏不露的話,夜千筱並不反感,不過對他有所保留是肯定的。
「我去找點兒吃的。」
從石頭上跳了下來,夜千筱將腰間的軍刀抽了出來,轉而就直接往附近茂密的叢林走了進去。
不過轉眼間,她纖瘦的身影就消失在了茂密的樹木中。
這邊,宋子辰用眼角的餘光看著夜千筱離開,不過手裡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仍舊有條不紊地搓著手裡的細條。
鑽木取火本來就是靠的時間慢慢摩擦,直至最後磨出一定的燃屑才能進行引燃,他中途停歇便是放棄先前所有的成果,自然不能有任何懈怠。
夜千筱之所以會讓他去點火,也是因為自己沒有這耐心罷了。
……
在細雨環繞的叢林內,濕氣比想像中的還重,還帶著悶熱的氣息,身上的衣服雖然是防水的,但浸了那麼久自然是濕的徹底,而且在這種環境下一時半會兒根本就幹不了,她只能加快自己的活動速度,讓血液流速變快,讓自己的身體不會因為過於冰冷而吃不消。
不過,她運氣比較好,不過十來分鐘,就見到只在叢林中四處亂竄的野兔,她的手法向來很快,不過在見到那隻覓食的野兔時,手臂就已經抬了起來,只見得軍刀在雜木叢中一閃而過,那隻野兔立即染了層鮮血,毫無聲息的摔倒在地。
「誰在那兒?」
還沒來得及去撿兔子,夜千筱就聽得陣粗吼的聲音,她微微挑了下眉,閃身便來到了旁邊的灌木叢。
在這樣茂密的叢林裡,到處都是很好的隱藏點,加上她是獨自一人,隱藏起來便更是容易許多。只不過,在幾抹人影映入眼帘的剎那,她就已經舉起了手裡的狙擊槍,以跪姿的方式端槍,對準了那主動撞到她槍口上來的四個藍軍的兵。
「沒有人,可能是什麼走獸的動靜吧?」
四個人在附近看了好一會兒,站在旁邊的胖子鬆了口氣,邊說著,邊將端起的槍支給放了下來。
同樣的,其他人在沒有發現異樣後,也漸漸地將槍支給收了回去。
「或許吧,不過還是小心點兒為好。」
「對啊,據說很多小組都被莫名其妙地給滅了,連紅隊的人影都沒有看到。」
「估計是碰到潛伏的狙擊手了吧,別搞得人心惶惶的,紅隊不可能在這種沒人的地方都安排狙擊手。」
「也是,我們得快點兒趕路才行。」
……
漸漸地,他們之間緊張的氣氛也慢慢淡了下來,但是前行的動作卻沒有減緩。
剛剛被夜千筱用軍刀殺死的野兔,就在離他們十米開外的小坡下面,旁邊有幾根樹枝遮掩著,不過隨著他們行動的方向,隨時都有暴露的可能。
輕輕地呼出了口氣,夜千筱的眼神頓時冷峻許多,冰冷的手指微微泛白,因為長時間處於低溫狀態,不如以往那般靈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