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季節很有特點,春秋氣候宜人卻短暫,夏天來的總是那麼突然,很多時候就是忽兒的一下,熱得人措手不及。
&年就是如此,還沒進入五月,氣溫就驟然突破三十度,陽光炙烤著大地,提醒人們,準備好,肆虐人間的桑拿天兒就要來了。
王老實回到家後,拿著結婚證跟老媽匯報,李梅同志自然是樂得合不攏嘴兒,愛不釋手的把結婚證看了一遍又一遍。
喜慶的事兒必須吃撈麵。
王嘉起同志心裡高興,雖說沒帶出樣兒來,臉上也比往日少了一絲威嚴。
李梅去廚房忙活,王老實也進自己屋裡換了一身衣服出來,隨手拿起蒲扇,扇了幾下,跟老爸說,「今年這天兒又是不善,還沒到五月,就熱成這樣,往後有的受嘍。」
老頭子略抬了下頭,說,「這些年氣候有些異常,都說是氣候變暖,太籠統。」
氣候是個科學的問題,王老實自己是不大明白,他也不相信報紙上說的人類活動影響氣候,地球是繞著太陽轉圈兒的,王老實更願意相信是太陽影響了地球,要不然明朝的時候怎麼會有小冰河呢,可以說正是小冰河的作用,才從根本上導致明朝的崩潰。
變暖,很可能就是太陽又活動劇烈了,這種科學性很強的話題,爺倆討論起來也有滋有味兒。
說了一會兒,老爺子跟王老實相視一笑,說這個幹嘛。
&了,中午的時候,你丁哥來家啦,精神頭兒還行。」
王老實一愣,這李秘書辦事兒夠利索的,才說的,這就把人放出來啦?
他心裡多少有點不踏實,整個系統的大案,單把丁哥放出來,回來還怎麼混?
當然,也說明這個丁哥自身問題確實不大,要不然,光憑李秘書未必能這麼容易。
從兒子臉上看得出,肯定是使了勁兒,王嘉起說,「這件事兒辦得不錯,小丁也說了,他算是跟著吃掛落的。」
是不是吃掛落,王老實不知道,這位丁哥就算沒事兒,恐怕也沒幹淨到什麼事兒都沒有,政治這玩意兒,學問深不見底,也不分對錯,只有勝負。
&怕不會恢復原職吧?」
王嘉起笑了,「怎麼可能呢,不雙開就已經燒高香嘍,他還算不錯,過幾天就到黨校去報到。」
黨校,有好幾種情況存在。
一是正常的學習,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個積累的過程,誰都得有。
二是突擊學習,往往是提拔的前奏,這才算是喜事兒。
三是長期學習,這就複雜了,有的人是被審查的對象,為了避免在職干擾,先扔到黨校里學習,什麼時候學完,那得看查到什麼程度。
還有一種就是保護性的學習,比如丁哥,他呢屬於帶病幹部,是可以挽救的那類,放在黨校里學習,至於什麼時候覆出,那得看自身能力或者有沒有上邊兒領導看重。
有可能會在裡邊兒學到退休,當然,大部分人是會掛幾年,等機會悄然復出,這就要看命了。
老丁同志結果應該是不錯的,至少沒有徹底完蛋,還有運作的機會。
王老實怕老爺子心軟,先開口說,「丁哥這些年太順了,沉澱兩年未必是壞事兒。」
他的小心思老爺子會不明白,老頭子拿眼睛掃了幾下,說,「用不著你提醒我,倒是你,最近幾年有點不務正業,陳書記還說起你,大好的環境停滯不前,可惜了。」
王老實不想跟老爺子辯論,這玩意兒就沒誰對錯,從旁觀者角度,他確實放緩了發展的勢頭,甚至是放棄了很多擴張的機會。
繼續擴張,那什麼才是頭兒,換句話說,船越大,調頭越困難,受大環境影響越大,王老實知道自己能力極限在哪兒,再折騰多大的攤子,甭說往好了干,就是守,他都覺得力不從心,何必把自己弄得里外疲憊不堪。
解釋就算了,某些想法只能藏在自己心裡,說是說不明白的,他言不由衷的跟老頭子說,「攤子鋪得有些大,尤其是gs那邊兒投資規模超出預料,我得保證資金鍊的安全。」
王嘉起有些驚訝,他還是頭一次聽王老實說缺錢,而且只有gs這個公司具體業務他真不了解,沒想到竟然是那裡有問題,「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