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叫符公主公,可見這些騎兵是符公手下的私兵。當此時代,一向是節度使手裡的親衛私兵戰鬥力最強,因為節度使願意花很多錢物來豢養他們,而他們也是節度使手裡的王牌。正如符公,每次勝仗得到的賞賜,他都是分給手下兵將,絕不私留,如此得到他們的衷心,讓他們為他賣命。
所以這些節度使手裡的兵將,也幾乎都只聽從這些將主的調遣,朝廷根本沒有辦法驅使他們。
這也是節度使無論在鎮所做出多麼傷天害理搜刮民脂民膏的事,朝廷也拿他們沒有辦法的原因。
朝廷生怕節度使兵變,安撫他們尚且來不及,根本不會處置他們。
劉嫗趕緊將符昭宛從地上扶了起來,為她拍了拍身上塵土,又想找個紗巾為昭宛蒙上面部,但剛經歷過混亂,哪裡找得出紗巾,沒有辦法,只好用自己的袖子掩住昭宛的臉。
雖然這個時候底層平民家的女子是被契丹軍甚至是本*隊劫掠的對象,在沒有食物的時候,女子和小孩兒也最容易變成食物,生存尚且如此困難,但這些有兵馬地位的節度家的內宅女子,並不允許如盛唐時候的女子一般在外拋頭露面,如需在外面行走,必定要戴上遮住全臉甚至是身形的帷帽。
要說昭宛方才是否受到了驚嚇,這是不可否認的,她此時心臟還撲通撲通狂跳,這一場混亂,騎在馬上的強悍的騎兵,讓她第一次真的正視自己所處的環境了,她真正有了自己生活在這個亂世的真切感。
她雙眼大睜,眼睛黑白分明,並不迴避騎在馬上之人的視線。
劉嫗時常會回宛丘城,身上貼身帶有公驗,當即拿出來要給那位校尉看。
但這些士兵里,識文斷字的可沒幾個,不過能做校尉的士兵,往往能懂幾個字,一個士兵將劉嫗的公驗拿了給那校尉看了一眼。那校尉點了一下頭,便讓士兵將公驗還給了劉嫗,道:「爾等先在此處等候,待我等稟報郎將,再來安排。」
劉嫗看他騎馬走了,不由驚訝,害怕昭宛和自己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很是著慌,趕緊問將公驗還給她的士兵:「那郎將,乃是何人?要如何稟報?」
劉嫗的公驗只是她的身份而已,昭宛的身份並沒有得到證明,那位校尉沒有說明怎麼對待她們,所以這士兵態度並不十分恭敬,只是看昭宛是一個白淨秀美的小娘子,才收斂起痞氣,說道:「乃是符公第二子。」
「啊!」劉嫗聽後,激動地對昭宛說:「是昭信郎君,他前幾年才隨國公離家前往鎮所,你還記得嗎?」
昭宛略頷首表示自己記得。
劉嫗趕緊又問那士兵:「二郎隨著國公回府了,那昭序大郎呢,有回嗎?」
那士兵聽劉嫗將符家的事說得清清楚楚,便心生了重視,回答道:「符大郎如今是徐州衙內指揮使,已經先於符公去了徐州。」
他正要說更多符大郎符昭序的事時,從宛丘城的方向又過來了一隊人馬,大家不由都把視線放了過去。
人馬越來越近,最前面是一騎著烏孫駿馬的年輕男人,烏孫馬高大健壯,渾身馬毛黝黑,神氣十足。那年輕男人並沒有穿著兵服鎧甲,而是一身輕便騎裝,騎裝配著他英俊的面龐,少了幾分肅殺,在英姿勃發之中,多了幾分翩翩文雅風采。
在他之後,是另外幾名騎兵,騎兵中間護衛著一名戴著長帷帽的女子,女子身材修長,騎在烏孫大馬之上,背脊挺得筆直,雖然看不到她的容貌,也能感受到她的颯爽英氣。
劉嫗看到騎在最前面那位英俊郎君,當即喊他道:「昭信郎君!」
符昭信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馬上注意到了劉嫗和昭宛,還有幾乎被嚇壞的初六。
因幾人非常狼狽,符昭信又離家有好長一段時間,一時幾乎沒認出昭宛來,還是那騎在馬上的小娘子趕緊往這邊來,並對符昭信說:「是二妹。」
駿馬停在劉嫗和昭宛她們跟前,符昭瑾並不需要人幫忙,利落地翻身下馬,將頭上帷帽前面的輕紗掀開來,看昭宛她們一身狼狽,便非常擔心,說:「二妹,父親同二兄回了家來,我便讓二兄陪同我一起去莊子上接你,沒想到你卻在這裡?方才是不是出了亂子?你可還好?沒受傷吧?」
面前的小女娘也就十四五歲的樣子,但已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