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父親本就是外鎮節度,朝中有人進讒言,父親以後要如何應對?」
「可是父親定下這門婚事時,就沒先考察過李大郎的品性能力嗎?」昭宛說。
昭瑾道:「父親看事,自然同我們女子不同。父親在陣前殺敵,出入敵陣,以性命相博,多少次身受重傷差點丟掉性命,才有如今符家之尊榮,若是我因不喜李郎便做出毀婚之事,如何對得住符家列祖列宗。」
昭宛:「……」
昭宛至今對符家並沒有宗族的歸屬感和責任感,自然不會有昭瑾這般多考量,但她知道自己之前的話語的確太不負責任,且不可行。
她只好沉默了下來。
昭瑾說道:「人品高下立現,只聽今日那行商郭相公說幾句話,便能知此人心胸寬闊眼光獨到,且有君子之風,李郎不如多矣。」
昭宛想了想方才從竹簾縫隙里看到的郭榮那一眼,的確是個長相英俊又有氣質風度的男子,只需要一眼,她便對這人有好感,好的人,總是討人喜歡。
昭宛一時不知該如何勸,只得沉默,昭瑾此時握住了昭宛的手,「只是苦了你,要同我一起去李家,不若你從今日起裝病,說不能隨我前去陪嫁了,這樣,李府想來也是無話可說,不能強求。」
昭宛怔怔望著她,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阿姊,倒不如你裝病,我代你前去。」
昭瑾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嘆氣撫了一下她的髮髻,才說道:「這必是不能的,李家不會答應,若是知道我裝病,怕是兩家也要交惡,父親會生氣,你去了李家又要如何自處。二娘,你不能總為我著想,你應該想想自己。」
「可我生就這麼一人,在這裡,前無羈絆後無追求,我根本就不在意那李郎是好是差。」
昭宛這話讓昭瑾十分震驚,呵斥她道:「二娘,你這是什麼話。」
隨即幾乎要哭了,「我知母親曾經苛待了你,你心裡苦過,甚至想過出家,但你不能這般想,你以後應該過好日子啊。」
昭宛被她淚眼汪汪地充滿自責地望著,不由就要心慌,她真受不住昭瑾傷心,便說:「並不是如此,阿姊,你不要難過。」
兩人還沒有說出個名堂來,金氏便到了,她走了一路,出了些汗,由著婢女為她打扇,又喝了一杯解暑茶,才說:「所幸二郎把李大郎帶走了,不然他得拔刀砍殺那商人郭相公
。」
看昭瑾一臉傷懷失落,金氏心裡也不好受,對她說道:「李大郎是同二郎置了氣,才出言不遜,想來平素性子並不是今日這般差。」
金氏這話自然是想安慰昭瑾,昭瑾勉強笑了笑,說:「在外打仗,有幾位軍將脾氣好呢,即使是父親,也有脾氣暴躁之時,大兄二兄也會朝手下兵士發火,如此一想,李大郎那也不算脾氣壞了。」
金氏知道昭瑾是自我安慰,便說:「大娘,你是國公長女,又生就花容月貌,李大郎見到你,必定會愛重你。就如梁□□,據說脾氣暴虐,喜怒無常,動輒殺人,也對張氏皇后愛重有加,李大郎待你也必會如此。」
未免金氏擔心,昭瑾便笑著點頭應了。
大家都知道不管李崇訓多麼糟糕,婚事是不可改變的,還不如多把事情往好處想,或者想想以後要如何處理夫妻關係。
昭瑾親自為金氏打了扇,便說道:「我一人嫁去李府便罷了,就說二娘身染重病,不能同往,讓二娘留下來吧。」
金氏很是驚訝,不滿地看了昭宛兩眼,昭宛不待金氏拒絕昭瑾,已經說道:「那李郎脾氣暴躁,阿姊一人嫁去,反而讓人擔心,有我相伴,無論如何會好些。」
金氏鬆了口氣,對昭瑾說:「二娘所言不差,正是如此。若是李大郎脾氣不好時,多婉言勸他,便是賢妻。」
昭瑾沉默不應,金氏嘆道:「大娘,你平素最是懂事明理,到了李府,切莫和李大郎硬碰硬,我今日所見,他是吃軟不吃硬,你多婉轉相就,以柔克剛,斷然是沒有錯的。」
昭瑾只得微微點了頭。
待金氏前去楊氏處回報事情時,昭宛就去找了之前隨在金氏身邊的僕婦,問她:「我們離開後,那李大郎有為難那位商人嗎?」
僕婦答道:「李大郎脾氣暴躁,一言不合就要打殺那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