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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守貞李公上位並未幾年,家業積累絕無可能同符家相比
。為了養軍隊,沒有哪個節度不想大肆斂財,只是有些人是取之有道,有些人是橫徵暴斂外加縱容下屬軍官劫掠。在為將之道上,李公在外的風評絕無可能同符公相比。
在唐末天下大亂之後,北方比之南方,軍閥混戰更加厲害,導致民不聊生,有辦法的士族大家,大多都舉家搬遷向相對安定的南方,正是這種遷移,讓南方的文化迅速發展,繪畫詩詞歌舞都很繁榮。
而北方在此種情況下,已經幾乎完全是武人的天下。
武將稱帝,便是武將治國的思路;且武將為節度的情況下,武將一般也兼任刺史,軍政大權都在武將手中。這讓文官和武將之間的矛盾很大,武將大多看不上文官,士人想要謀求官位,便也不得不逢迎武將,大多士人是依靠做武將幕僚而走上仕途。
如此,北方幾無什麼文化氛圍,而如李公這般依靠推舉自家主公為帝而上位的武將,實在不能指望他家的家教有多麼好。
金氏是出自清河書香士族張家的人,哪裡看得上李崇訓這種粗魯兵將的做法。
雖然符家也是兵將之家,但符公本身就是能文能武的儒將,到下一代,有先主母張氏的教育,大郎符昭序二郎符昭信便也是有些文墨的將官,哪裡會如李大郎這般無禮。
而李崇訓出自行武之家,前來宛丘迎親,想到他家聖眷正隆,他父親做主將,符公也只有做副的份,加之符家提出讓庶女做媵妾隨長女一起嫁給他,可見符家想和他家聯姻的心思急切,符公想得重用,也必得有他父親的提攜不可,如此,他對符家自然缺乏恭敬之心。到得宛丘,在符家住下,也如在自家時候一樣行徑放誕。
進得乘風堂,只見之前在符家大門門廊處所見的年輕行商正坐在裡面杌子上,旁邊高几上放著茶湯和水果,一婢子同一僕婦在旁邊伺候。
因竹簾之後便是女眷,房中帶著女眷薰香的香氣,李崇訓對這個行商很是不滿,自然話語不善。
見那僕婦言語大驚小怪,他便說道:「既然這位行商便能到這裡,為何我不能來,難道這裡有什麼不可告人之事?」
那僕婦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說:「郭相公只是前來送貨而已。」
李崇訓道:「我記得他是一個時辰前就來送貨了,怎麼送了一兩個時辰,尚沒有送完嗎,還是有其他事?!符公出鎮鎮所,商人便可進入內宅了?!」
郭榮知道自己不便留下,起身對李崇訓道:「還請這位郎君不要侮辱在下品性,更不能侮辱符家夫人清譽,如此,在下先行告退。」
他說完就要走,李崇訓卻讓自己身後的從人拽住了郭榮。
金氏被氣得渾身發抖,他沒想到李崇訓品性能如此差,而昭瑾卻要嫁給這種人。
金氏讓婢女帶昭瑾昭宛從後面的門先行離開,昭瑾面色不比金氏好看,不想走,金氏推了推她,道:「把三娘和六娘帶走。」
她便起身來,讓僕婦掀開了竹簾,走了出去,對李崇訓道:「李郎,你這些話,可能亂說?我也不想和你就此爭吵,且請二郎前來,待二郎同你說話。」
李崇訓之前就見過了金氏,也去拜見過當家主母楊氏,此時面對金氏的怒火,他說道:「我不知我哪句話是亂說?」
在金氏從竹簾里出去時,昭宛隨著昭瑾離開,往後看了一眼,只見那大放厥詞胡言亂語的年輕男子,態度張狂,眼腫神散,一看就是不學無術還好色貪歡之輩
。
昭宛當即心就更沉,以後昭瑾和這種男人做合作夥伴過日子,可不是好事。
回到碧桃院,昭瑾哄了哄三娘子和六娘子,讓婢女抱著她們去一旁玩,她自己則神色沉重地坐在了一邊。
昭宛自然知道昭瑾在想什麼,真正看到了要嫁的人那般,無論如何會大失所望。
昭宛讓隨在身邊的幾個婢女都出去後,便跪在昭瑾身邊,低聲說:「他如此人品,實在不是良配,不若想辦法毀婚吧。」
昭瑾茫然地看著她,愣了一會兒,才說道:「如今天家寵幸李公,若是毀婚,父親怕是要受李公嫉恨。如桑維翰桑公那般追隨高祖的人物,都能被趕出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