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慎章到地方,任憑怎麼算也不足三年,那就免不了讓人產生疑問,這人有什麼能耐,足以打破既定的規則。宣慶帝問吏部,吏部用了一個讓人想都想不到的理由——葉慎章與榮氏女的婚期在即,便是不足三年也先把人調回來再說,榮氏女因德音書院獲得嘉獎,也使得不少牛鬼蛇神盯著這位經歷了不少風風雨雨的女郎。
「諸公近來,想必也接了不少請託。」
各部大員最近確實接了不少請託,和榮氏女不無關係,其中榮氏女的姻緣便是重中之重。哪怕已經定親,因早前傳出要退親的傳聞,加之德音書院如今委實辦得不錯,榮氏女的姻緣自然為人所關注。
榮氏女這樣的女子,不管歷經過什麼,總是搶手的,也就是太搶手了,讓人為難。吏部思量著,便與內閣相商,終定下將葉慎章調回南京的決定,也不升遷,直接平調,當然南京的官和地方的官即使只是平調,也能算升遷。
「那就這樣罷。」宣慶帝說著看一眼名單,王醴調通政司,任右通政一職,正四品,升一階又進入中央,看來內閣也很看好王醴。宣慶帝看一眼楊廷禮,想著楊廷禮和孟約之間因話本結緣,不由一笑,王醴娶孟約可算是占老大便宜。
朝野內外能臣幹吏不是沒有,然而能出頭者不過十之一二罷了,所以說王醴占便宜,至少早就在御前內閣留下名來。別小看這一點,內閣撥選年輕臣子,從來是一堆人里選那麼一兩個,有能力者比比皆是,這時候事先有個印象,比起沒印象的來豈不是占了大便宜。
奏對罷,宣慶帝留下內閣諸公,亳州如今欣欣向榮,自然不能隨意撥個人過去接手,一則應當能繼續工學院共襄工事,二則譙郡水電工事等也要繼續修建下去,三則能不冒進不貪功能踏踏實實把王醴制定好的治理之策施行下去。內閣也為這事與吏部商談再三,然而到現在也沒個結果,這就是為什麼遲遲沒有給王醴去調令的原因。
必需是亳州新任知府到任,王醴才能脫身回南京就任。
內閣輔臣劉淳風道:「臣倒有一人選,因母喪守制,而今正到期滿,驗封清吏司早幾日將名單報上來,是微臣批的票。」
批票前總要翻翻卷宗,看看這人過往在哪裡任職,吏考如何,可有什麼政績。劉淳風既然批了票,就自然看過了卷宗,所以才會有此舉薦。
「卿且言。」
「原刑部員外郎邵子健。」
宣慶帝琢磨片刻,想起來,昔年城門敲登聞鼓,不僅督察院派出了王醴,刑部也派了邵康懷協理,是以宣慶帝有點印象:「諸公以為如何?」
邵康懷雖然出身寒門,但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也算踏踏實實,如今的毫州需要的不是一個打開局面的,而是需要一個能沿著前人腳印穩步向前行的。這時候,邵康懷便十分合適。內閣也不是全都對邵康懷沒印象的,同在南京為官,便是再芝麻大小的官,也總有碰頭的時候。
「臣無疑議,待調閱卷宗再核查一遍,若無問題,臣以為可以一試。」
「臣曾見過邵子健,聽聞與王重崖頗有幾分交情,兩人曾同處理過河南道許多案件,是以臣以為,邵子健是穩妥之選。」能力或許並不能算十分出眾,但維穩足夠。
「明日先叫去內閣,若諸公看著可以,再命其御前奏對。」
「是,陛下。」
此時的譙郡,孟老爺已經聽到風聲,說是王醴要升調。工學院雖盡一般埋頭搞研究的阿宅,但也總有點人脈門路能聽到風風雨雨,孟老爺乍被告知,整個都懵的:「不至於吧,這才來亳州多久,剛升的知府,總得干幾年吧。」
「誒,我這消息還能有錯,要不院長你想想辦法調回科學院去。」
孟老爺簡直感覺像是被好多雷劈了幾輪似的:「我回科學院能幹什麼,如今連農學院都要往這邊遷,我要再回南京去,沒準就只能管管院裡的日常事務了,那還有什麼意思。」
在工學院裡,孟老爺雖然是院長,可其實真正管理日常事務的是程並,除非程並拿不了主意的事才會遞到他這裡來。但程並有孟老爺站在身後支持,工學院上下又沒誰有爭權的心,巴不得什麼事不管呢,誰會去爭權,如今程並大多都能做主,只有少少一些事務會煩到孟老爺這裡來。
所以,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