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約這幾天在家,仍是為糖糖開學的事而煩惱,家裡的小公舉無論如何不想上學。王醴已經投降了,孟老爺也降了,現在就剩下孟約一個人在戰鬥,就是戰鬥……被小公舉委屈的,可憐巴巴的,無辜又軟萌的眼神看著時,孟約也很想投降。
可是她真的不能夠呀,她要是再降,這小東西就要無法無天。
「媽,我乖,不鬧,為什麼不讓我在家?」糖糖真的一點也不想離開家呀,家裡哪裡都好玩,蒙學她去看過了,一點也不好玩。
孟約:閨女,你是變異了嗎,你二兄就是再熊,也非常熱衷於去上學啊!
家裡三孩子,看來一個熊的名額有點不夠用。
「既然你這麼乖,那為什麼不能乖乖去上學呢?」
糖糖被她媽噎得挺狠的,癟癟嘴,想哭吧,她甜慣了,眼淚都沒法擠出來:「我不想要媽一個人在家,我要陪媽。」
孟約真想吼一聲「別瞎扯」,這個理由已經說八百遍了,還不是糖糖自己想到的,是小叛徒阿煦提供的藉口。小叛徒還告訴糖糖,這樣媽就會心軟,說不定就能達成不去蒙學的成就。
最後孟約只有出大招:「糖糖不上學,爹媽和外公都要受懲罰的。」
這確實是真事,律法里寫得明明白白,不過律法里寫的是兒童至六歲仍未入學者,父母親長皆杖一,並且還要罰銀百兩。這百兩不白罰,罰沒後充作學資,由官府出面將孩童送至蒙學,並不定期監督。
孟約只是沒說全,話可是真的。
糖糖一聽,頓生糾結:「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你爹律法倒背如流,要不我們一起去問他?」
糖糖不是不信,只是疑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律法存在,真是討厭:「那好吧,我上學。」
不比阿煦,糖糖是答應了,真到開學的時候,也特別不情願。阿雝現在周一至周五要住校,孟約和王醴只要送阿煦和糖糖去開學就成,結果臨到出門,糖糖還可憐巴巴問「能不能不去」。受傷的小鹿一樣的眼神,讓王醴不忍心看,特別想答應,阿煦也想,就孟約還能硬得起心腸來:「不能。」
「好吧。」
雖然情緒低落,但糖糖絕對沒有哭的意思,即使到了學校,進了班級,孟約和王醴離開,她也沒哭。一整天都不怎麼很開心,直到王醴和孟約下午來接她放學,她也怏怏不樂的。
把王醴給心疼得不行,有心想給閨女說個情,又覺得孟約能把糖糖勸去學校已經不容易,不能拖後腿。還是阿煦直接,問孟約:「媽,能不讓糖糖上學嗎?過兩年上學也可以吧?」
「不可以。」孟約覺得最近自己大概會成為全家公敵,每天都要和護糖狂魔們大戰三百回合,才能順利把糖糖送去學校上學。
阿煦已經到了知道上學是為什麼的年齡,勸不動媽,只好勸妹妹:「糖糖,不上學,將來就不可以做自己喜歡的事。」
「喜歡的事?」糖糖雖然才兩歲半不到,但確實已經有了自己的小愛好——給娃娃做衣服。小東西雖然是一雙手手軟軟的小短手,手藝也不很靈活,不過拿針拿線很熟練,衣服也已經做得有點模樣,「不上學也可以做啊。」
「媽,你回家給糖糖表演一個做衣服,讓糖糖看上了學的人能做出什麼樣的衣服來。噢,對了,家裡的陳婆婆也是上過學的,不上學的人做不出漂亮衣服。」陳娘子是家裡的繡娘,管著幾個縫衣做衫的侍女,別說,阿煦勸起人來還挺一套一套的。
孟約看王醴,小聲問:「師兄,你說有用嗎?」
「沒準有用。」
「因為同樣都擅長犯熊,所有以共同語言,更容易勸服嗎?」
王醴不由笑:「沒準。」
回到家裡,孟約把挺久沒用的縫紉機請出來,王醴給揭開蓋安好,孟約找幾塊零布頭,比著糖糖的娃娃量下尺寸,給做了一件特別仙的密褶裙。雖然是布頭,卻是上好抽銀紗,一般是用來做夏裝的料子,在光照之下銀線似水流的波光。面料是淡淡杏花黃,里襯用濃濃海棠紅,做出來仿是夕陽里裁下一截,又似隔著春晨的薄霧看海棠花開。
還沒給娃娃穿上,糖糖拿著小裙子就「哇」地一聲驚嘆,給娃娃穿上後更是喜歡得不得了:「好吧,我會認真
第五六一章 淡淡杏花黃,濃濃海棠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