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聲,安蒂緹娜在黑暗中抬起頭來,轉動著有些僵硬的脖子,視角的餘光看到有人打開了鐵門,獄卒領著其他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然後是燧石擊打的聲音,很快火光亮了起來。
明亮的火把拿在那個粗手粗腳的女人手上,光芒照進幕僚小姐的眼睛裡,令她忍不住極不適應地眯起眼睛。
鐵門外除了那個女人之外,還站著兩名騎士。他們身上穿著迥異於埃魯因風格的甲冑,金屬的鎧甲在火光中折射著明亮的光澤,兩個騎士,一個較為年長,一個年輕一些。
「讓她出來吧。」年長的騎士對負責看押安蒂緹娜的女人吩咐道。
「等等,大人,她身上鎖著鐐銬呢,」那女人嘩啦啦拿出一串鑰匙,連忙回答道:「等我先給她打開。」
「那就快一些。」騎士有些不耐煩地說道。
那女人來到安蒂緹娜身邊,一把抓起她手上的鐐銬,幕僚小姐象徵性地掙扎了一下,但也無濟於事。前者手腳麻利地將鑰匙插入孔中一扭,嘩啦一聲系在她手上的鐐銬便落了下去。
那鐐銬與一根鐵鎖鏈一起連在地牢的牆壁上,大約只有幾米長,在鎖鏈的範圍內,她基本不能離開自己的床。
地牢內陰暗潮濕,充滿了發霉的味道,角落裡堆著雜亂的稻草,偶爾還能看到幾隻老鼠從上面一竄而過。
那個年輕的騎士皺著眉頭打量著這裡的環境,他看了看地上那一串沉重的金屬鐐銬,再看了看這個女囚犯原本雪白皓腕上傷痕累累的擦痕,忍不住心生惻隱:「這個女人是誰,難道是個極為厲害的女巫?」
「呵,」那年長的騎士輕笑一聲:「你可別小看她,這個女人可不簡單,聽說她是這個小國家的公主殿下。不過你小心點,薩德爾男巫大人要見她,你可別給我搞出什麼問題來。」
年輕的騎士乾笑一聲,連忙點頭應是。
安蒂緹娜感到腳上一輕,那個粗手粗腳的女人又給她解開了腳上的鐐銬,但對方顯然不懂得什麼是憐香惜玉——或者說說不定正是嫉妒心作祟——她提起安蒂緹娜的腳踝時故意使勁,令幕僚小姐痛得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不過安蒂緹娜當然不可能向區區一個使女低頭,她咬緊牙關站了起來,這裡的條件雖然差一些,但比她在布拉格斯的『家』相比也不會『差』得太遠。
她表面上一言不發,但事實上心中卻暗地裡一直留意著此刻的狀況。
她被關押在這裡已經半個月有餘,對方像忘記了她的存在一樣,只讓這個粗手粗腳的女人來看押著她,而今天這又是怎麼了?
這個半個月以來安蒂緹娜基本上已經確認了自己的所在——這裡應該是庫爾克附近的燈堡。
她在放風時能看到城堡外大片的黑松,這些她所熟悉的樹種只在戈蘭—埃爾森行省大面積分布,城堡附近有一條河流,注入遠處一片明亮的水域之中,不知是湖泊還是大海。
但想來應當是湖泊,戈蘭—埃爾森並不靠海,卻緊挨埃魯因第一大湖——瓦倫登湖。
她曾經在第二次黑玫瑰戰爭中去過戈蘭—埃爾森行省的另一座著名城堡,布拉格斯附近的梵米爾要塞,但那裡的格局與這裡有很大的不同,而且這些人顯然不太可能把自己送到瑪達拉亡靈的監管區。
確認了自己的位置之後,她最想做的事情便是把這些信息傳遞出去,可是看守她的那個女人油鹽不進,雖然偶爾會告訴她一些外面的情況,不過安蒂緹娜總覺得那是因為她背後有人在指使的緣故。
這些人對她究竟有什麼企圖呢?
她總覺得這些人並不是埃魯因人,安蒂緹娜並沒有忘記自己是被當做『格里菲因』公主被抓到這個地方來的,埃魯因人就算不認識公主殿下,但至少也應當知道科爾科瓦王室這一代繼承人有精靈混血。
可是那些護送她的騎士,巫師對她的身份也視而不見,騎士與巫師在埃魯因的地位已經幾近貴族,尤其是騎士長這個身份一旦受封至少也是男爵,這些人不太可能沒了解過自己本國的王室成員,總不會連格里菲因公主的發色與基本樣貌都毫無了解。
這位公主殿下可不是其他國家那些君主大大小小几十個女兒其中的一個,奧伯古七世只有這麼一個女兒不說,而且長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