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幕 天然的領主
奇蹟般的一幕出現了,在那些逃難的平民眼中,沖向那個年輕人的騎兵仿佛是紙糊的一樣——他們舉起劍與布蘭多交劍,精鋼長劍馬上向後彎折、斷裂、化為千萬片鋼針倒射回去,然後巨大的力道催使騎手連人帶馬一齊高高仰起,整個人倒飛出去。
一個,二個,三個,最後布蘭多身後那些難民忍不住齊聲數起來,一直數到第七個。後面三個人已經嚇得心驚膽戰,死死地勒緊韁繩,死活也不敢靠上去了。
尤利爾死死盯住布蘭多,好像是見了鬼一樣。而馬科夫那些護衛更是嚇得連手上的事情都忘了,竟一時被後面的難民沖開防線,跑到布蘭多這一邊來。
「你是誰?」騎兵隊長忍不住有點手腳發冷。他見過白鬃軍團劍士團的那些隊長級別的人物,那些人的實力與劍術在他眼中也算得上是出神入化,可與眼前這個年輕人一比,好像也不算什麼了。
這究竟是何方神聖?
布蘭多收回劍,也輕輕喘了一口氣。一連使用七次力量爆發,消耗總體力的五分之一,布蘭多隱隱感到手臂有些發麻。
「我說了,我叫杜恩。」他用劍指了指對方:「所以說,現在你們可以靜下心來聽我說話了吧?」
尤利爾和馬科夫面面相覷,他們能不聽嗎。他十一個手下雖不說多厲害,但至少也是經過本地民兵中抽調出的好手,白位劍士中游水平,再算上馬的衝擊力,就是白鬃軍團的一般士兵也不敢正面抵擋。
而又要作到一連七劍,劍劍崩飛一個人,打完後還面不紅心不跳,在他心中大約只有呂克貝鬆手下那六個中隊長才有這樣的水平了。
黑鐵中段,這麼年輕,尤利爾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呂克貝松那幾個中隊長可個個都是三四十歲的人老兵啊。
「看來可以了。」布蘭多看到尤利爾和馬科夫瞠目結舌的樣子,點點頭:「我剛才讓你們滾,但現在後悔了。所以我收回之前的話,現在你們給我去把路堵上,不管有多少亡靈過來,你們的任務就是攔住它們。」
「夏爾。」
「在。」夏爾從馬車上跳下來,看到布蘭多向他平伸出手,心領神會地將他那隻懷表遞過來。
布蘭多看了一下時間,離四點還有一刻鐘。但芙雷婭還是不見人影,他忍不住皺了皺眉然後抬頭說道:「諸位是里登堡的治安騎兵,幫助逃難的市民爭取時間是分內之事,想來不必我提醒也會奮勇爭先——」
「大人,我是商人。」馬科夫這會兒不敢囂張了,小心翼翼地說道。
布蘭多看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被徵調了。」
馬科夫張了張嘴。
「當然,」布蘭多看看那些從地上爬起來的治安騎兵,答道:「我會親自在這裡監督你們,你們有誰想當逃兵的,大可以回來試試我的劍。與我還是與那些骨頭架子戰鬥,你們必須從兩者中選出一個。」
他又回頭看著自己身後那些平民——除了小部分還聚集在自己身邊,之前因為被尤利爾威脅不敢動彈以外——遠一些的人正隨著恐慌在人群中蔓延加速向北邊逃去,人推擠著人,不少人被踩踏在下面,就再也爬不起來。哭聲、叫喊聲、叫罵聲與慘叫聲混合在一起,構成一幅仿佛末世的景象,相比起來反倒是他們這兒像是颱風的風暴眼,一片平靜。
而這平靜的中心,就是布蘭多自己。
「你們也走吧,抓緊時間,不要辜負了里登堡的治安騎兵用生命為你們爭取的機會。」布蘭多朝他這些人擺了擺手,他不是救世主,不過有順水人情不送白不送。
可讓他沒料到的是,除了小部分人以外大多數人竟然一動不動不願意離開。事實上這些人也看到了,看到了那些推推擠擠前進的人的慘象,他們不身在其中當然不願意變成那個樣子,他們更願意寄希望於布蘭多,希望這個厲害的年輕人能帶領他們走出去。
這個世界上有力量的人很多,可願意保護弱者的卻不多。布蘭多的所作所為已經給這些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尤其是他最後那一句話,更讓這些人生出一種信任來。
「你們不願意走?」布蘭多一愣,大約猜到這些人的想法。他敲了敲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