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雁江水患說到底也就是普陽一帶的十里河灘不好處置,普陽人口眾多,地勢平坦,經年累月的圍築堤壩,這雁河早就成地上之河,從這裡著手似乎並沒有多大的把握。」張維文說道,溫均點了點頭,道「老夫之前去過普陽一帶,哪裡人口密集,地勢平坦,幾乎每年夏天都要發一次洪水,自然不適宜在那裡動工。」
「前輩的意思是?」張維文問道。
「普陽上游涼山之下。」溫均說道,張維文一愣,摸了摸下巴心中暗道,這中大工程依照現在的技術水平恐怕是完不成了。
「重言不必多慮,老夫現在只需要一件東西,至於具體的工程建設,自有天人來助,只是剛剛聽聞你說到了一種事物,如果我所記不錯,那東西叫做水泥?」張維文心中一震,暗自吐槽道,記性當真不錯,自己剛剛只是略提一下,這老頭子就打起了水泥的主意,原本他還想用這個東西發大財呢。
「前輩說的沒錯,我也只是在古籍中偶爾得知,具體配方,還要在仔細研究一番。」
「那就拜託重言了。」溫均突然站起來向著張維文行了一個禮,張維文自然不敢受這個禮,便扶起溫均說道「前輩這可使不得,我自然會拼盡全力做成此事。」
「重言有所不知,溫某的家鄉便是在那普陽,家中親眷皆喪生於前朝那場大水患,此時行為失禮之處,還望海涵。」
張維文一愣,眾所周知,前朝覆滅其實跟那場大水災有著莫大的關係,雁江流域汪洋一片,北方連遭大旱,加之前朝奪嫡紛亂,亂民四起,當今陛下黃巾起義,建立了大周朝。
「前輩莫要傷心,重言定當拼盡全力。」水泥這個東西說起來容易,但是脫離了現代化社會中健全的重工業產業鏈,張維文發現自己連一塊未然煤矸石都找不到,雖然說石灰石是主要原料而且這種東西還很多,但是建築大壩之類的水中建築,要求的水泥質量可是很關鍵的,所以嚴格意義上來說,製作水泥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情。
「這也是你的一個機會,一個飛黃騰達的機會。」溫均說道,他意味不明的看著張維文。
「莫要在哪裡裝清高了,我很清楚重言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張維文被自己的口水給嗆到了。
「前輩說笑了。」張維文老臉一紅。
「天色不早,我也不留你們了。」張維文與張景宣站來一個行師禮。一個行晚輩禮,到出門之後,張維文才發現有一點不對勁兒,老頭子是他兒子的老師,那兩個人不就是平輩了嗎?
這老頭子占自己便宜,著實可惡。
此時張景宣與張維文一同坐在馬車之中,此時張景宣感覺面前的父親似乎與以前大不一樣,或者說是好像換了一個人一樣。
「父親。」張景宣說道,張維文正在閉目養神,突然聽到自己悶葫蘆似得兒子對自己說話頓時有些驚訝,便睜開眼睛說道「何事?」
只見張維文的眼睛微微上翹,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慵懶之意,看的張景宣心裡一抽一抽的,要知道他的父親以前,對待自己可是從來都是一副嚴父表情的,僵直的好似千年的老殭屍。
張景宣輕咳了一聲,保持好自己的高冷范兒。
「孩兒離開一年時間,父親倒是變了很多。」張景宣說道,心中暗想若是父親以前的性格定然是會訓斥與他,只是此時張維文微微一笑,一副溫文爾雅的中年美大叔的格調。
「哦?」
張景宣頓時感覺到自己的面癱臉幾近破碎。
張維文似乎察覺到了自家兒子的無語,良心發現了一把,十分正經的說道「宣兒你要明白,人總有一天會變得,這一年發生了很多事情,為父也想明白了很多。」這又變身成為了滄桑大叔的模樣,張景宣頓時無語。
不想理這個人。
張景宣兀自閉目養神,鼓起小臉,總算有一點孩子的樣子了,張維文第一次見到這個孩子,看到這個一年沒有孩子樣子的孩子,從這個孩子眼睛裡看到了深深的仿若黑夜一般的迷霧。
咳咳,有點文青了,張維文有些尬尷的摸摸鼻子,也裝作閉目養神。
一路無話,二人回到張府後,直奔清和院,此時天色已經暗下來了,程氏看到張維文與張景宣周遭彆扭之極的氣場。
第二十五章 孫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