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玉坐在窗前,窗外雨聲淋淋。
她想起來上輩子的老尼姑對她說過的話。
人活到最後才會明白,真正鬥爭的不是壞人傷害好人,而是普通人傷害普通人,而且說到最後,所有人都是普通人。
瑾玉上輩子認為自己真真正正是個好人,直到臨死前才產生對於那些人徹骨的恨意,可是現在她明白了,那不是善良,是懦弱。
張瑾玉上輩子害怕和那些人正面交戰,因為她自己明白自己很懦弱,其實母親死了之後,瑾玉並沒有想過要給她報仇,而是想著趕緊逃離那個地方,把自己保護起來,就像一個急切想要找到容身之處的乞丐一樣,無論是哪裡,都一樣。
她伸出手,接住冰冷的雨水,晶瑩的水珠順著瑾玉白皙的手指滑落,那種滑膩陰涼的感覺讓她有一種既痛苦有快樂的感覺,總之人這種生物從來都是複雜之極的,瑾玉自己對自己說道。
「我已經什麼都不怕了,真的。」
她拿出那支金簪。
紫禁城裡,月夜無雨。
清顏殿裡,紫檀香氣濃郁之極,趙恪十分不喜這種氣味,但是母妃在世時就是用的這種香氣,儘管不是十分喜歡,可是他還是一種保留了下來,他抬頭看了看那個碩大的夜明珠,眯起了眼睛。
「李公公,這個光線太過耀眼了,反而讓我有些看不進去書了。」一旁侍候的紫衣公公將那夜明珠調整了方向。
「皇兒這麼晚了都還沒有就寢,這是在看什麼呢?」一襲明黃衣衫的男子從宮帳處走來,趙恪放下筆,向著那名男子行了一禮。
「皇兒拜見父皇。」
「起來吧,朕說過多少次了,你不必拘泥這些虛禮。」皇帝陛下將趙恪扶起,趙恪笑了笑說道: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的,否則又該被公明先生責罵了。」
「這個宋公明也真是的,把朕的皇兒都教成這樣了。」
「父皇莫要責怪公明先生,孩兒覺得公明先生教的都很有意思呢。」皇帝陛下雙眉一挑,笑道「真的?我聽聞他可是罰你抄了好多遍書啊。」
「孩兒愚笨,先生講的東西都不明白。」趙恪面上慚愧,皇帝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腦袋,溫和道「不用著急,注意身體,我明日再來看你。」
「是,父皇。」
趙恪抬起頭,看著自己寫的那些字,緩緩念道。
「人所不能之事,所皆成於忍,君可成否?」李公公此時低下頭,整張臉都淹沒在黑暗中,趙恪站起來,將那張紙放在一旁的蠟燭上,明黃色的火焰吞噬這這上好的衍紙。
「殿下,瑾玉小姐,似乎給您寫了一封信,」那位幾乎要成為背景的李公公說道,趙恪轉過身子來,眼睛睜大,略微焦急道。
「信呢?」
「在那些人知道之前,燒了。」那位李公公抬起頭來,冷冰冰笑眯眯的看著趙恪,趙恪沉默片刻之後,緩緩道。
「做得好。」
「父皇準備御駕親征,李公公你說我該不該同他一同前去?」趙恪挑眉問道,或許連他都沒有意識到,他這個動作和他的父皇有多麼的相像。
「主子的事情我一個奴才的怎麼能夠妄加揣測。」李公公跪在地上低下頭,謙卑無比,趙恪蹲下用手指抬起李公公的下巴,一張超乎尋常的俊美的臉,五官端正到不似真人。
「既然這樣,你為何擅自燒掉我的信?」趙恪的語氣頭透著不同尋常的危險,但是那位怪異的李公公依舊謙卑順從,但是卻不見一絲害怕。
「殿下,不是說奴婢做的好嗎?」
「那是兩碼事。」趙恪站起來,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李公公再此說道「你到底是誰?是誰派你來的?」李公公站起來,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塵土。
「殿下不必在意我的身份,我所要做的唯一的一件事情,就是保障您的安全。」
「那麼之前我被劫持時你怎麼沒有出現?」
那位李公公突然笑了起來,連帶那張異常俊美的臉都變得分外怪異起來,
「殿下以為如果沒有我,您能夠活到現在嗎?」
「那就有勞李公公了,我這條命還多需你操持了。」趙恪坐在桌子前,又開始抄寫,此時李公公轉身回到陰影之中,好像什麼
第五十一章 念念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