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陽王景熙聽到下人回報後,額上青筋都在隱隱跳動,周圍的氣壓也明顯低了許多,這使得在景熙周圍守衛,伺候的人都開始進入了一級的警戒狀態,也是為了自己免受池魚之殃。
可此時稟報事情的人卻不敢有這樣的奢望,現在他只盼著能快些給出自己的處罰,否則這樣懸而未決的裝改最讓人忐忑不安,折磨的他幾乎被冷汗浸透。
就在這侍從抱著從容赴死的態度,低頭閉目等待著最後的宣判的時候,淮陽王景熙開口了。
「這件事兒你辦的不錯,回府後會賞你的,現在你就折回去,繼續看著瑾兒,莫讓她出一點兒意外。」說完後,便揮手打算遣退這位。誰知因為這結果和侍從的預期相差太大,侍從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看著景熙有些傻愣愣的,不知該作何反應。
「我是說,你可以開始、。」
雖然老者已經在心底認定李瑾此時所言非實,但為了不打草驚蛇,便也配合著李瑾的演繹,順口道:「李小姐可是有哪裡不解?」
李瑾略微收斂了一下眼中的困惑神色,低頭似乎在考慮措辭,片刻後抬起眼睛,用小鹿一般清澈的眼神,誠摯的對老內侍說道:「這個,想必陛下是有了什麼誤會。這裡的兩件事情,的確有一件是我做下的,不知要怎麼想陛下請罪,因此一直拖延道今日。可另一件……」李瑾說道一半猶豫了一下,似乎在考慮是否有僭越的成分,之後又似乎下定決心一般,開口道:「就不知陛下所言為何了。」
老內侍看著李瑾從頭到尾完全毫無破綻的演技,真的是還挺佩服。耳中邊聽著李瑾的說辭,心中邊思考著——怕是這位小姐,日常便是經常惹禍或不聽管教的那類——雖然表面看起來文靜,但大概是個原因私下裡瘋玩兒的吧。
身在宮中這麼多年,雖然能夠安然無恙的一路走來,可他看到的各種伎倆手段也是數不勝數了,無論從爭寵的,陷害的,保命的等等不一而足。只是今日眼前這樣的還真是第一次見,那似乎應該是純粹的,類似於惡作劇般十分有分寸的演技,讓他找到了一種看待兒孫時的錯覺,那是他這一生都不會有的時刻。
但不知為什麼,此時偶爾狡黠一閃而過的清澈大眼睛在自己面前,試著小聰明的女孩兒,讓他錯覺一種與自己晚輩間親密無間的玩鬧的感覺。全不似宮中那般腥風血雨或明道暗槍的讓人心驚膽戰,即使一仗下來自己還有命看到明日的朝霞,卻是身心俱疲,生無可戀的感覺。
可此時,老者竟發現自己似乎在享受著與這面前的孩子的交談,似乎這般捉迷藏一樣的對話具有無窮的魔力一般。
「李小姐可是覺得陛下所言有所紕漏?」
「不敢,不敢,我哪裡敢說是陛下出了紕漏,不過只是我覺得,這事情似乎還真的追查不到這裡來。」雖然說著不敢,可李瑾看著老內侍從的眼神卻十分的坦蕩卻直接,全不是不敢的躲避。
「哦,那李小姐便回憶一下最近的時候,可有去過哪裡不該去的地方,見了什麼不該見的人,又或者收了什麼不該收的東西?」老者循循善誘的說道。這些都是此次他來此的真實目的,也是皇帝親口要自己之後一定回稟明確的問題,所以此時可以說是皇帝在問李瑾問題了。
原本想要裝糊塗矇混過關的李瑾聽到這話時,立刻明白這是那位少年天子,借著自己身邊內侍的口,與不能此時輕易傳召入宮的自己,進行的簡短面談吧。李瑾不得不慎重思考其這看似好意,實則是皇帝對自己質問的話語,可既然自己身邊有皇帝派來的密探,進行隨時的看管與監視,那又何苦有次一問?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自己與皇帝見面開始的幾日內,有皇帝的密探沒有跟蹤上自己的時候,那會是那些時刻呢?
這樣若有如無的逼問,最是容易讓人自亂陣腳。不知對方了解了多少自己經歷的事情,不知他從他處得到了怎樣的旁證。說少了必然暴露自己隱瞞真相的企圖,並將給對方將自己一軍的絕佳藉口。而說多了則是自找死路,根本沒什麼好的折中方法等著她。
李瑾咬了咬牙,抬頭對對面的老內侍說道:「麻煩公公了。我這裡還有個不情之請,雖然我也自知這是有些太過離經叛道,但是若非親自見陛下一面,一些事情還是無法說明,所以……」不到李瑾說完,靜靜聽著的老者,笑著打斷了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