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殺了他,或者他被他殺死,凌漢峰覺得自己掉進了一個死劫中,後悔沒有在刀劍上抹些毒藥。燃字閣http://m.wenzigu.com他的出現的確擾亂了李落的心緒,不過讓所有人都沒有料到的是在他的身體裡似乎還住著另外一個「李落」。凌漢峰猛地想起他說的話:你知道哪個我才是真的我?
槍法越來越連貫如一,被刀劍壓下的凶性全部被激了起來,咆哮著、嘶吼著,一如癲狂欣喜的李落。身上的傷越來越多,血流的也越來越多,凌漢峰的刀和劍畢竟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但越是這樣,李落眼睛裡的妖異紅芒就更加炙熱,連血璃看了都有幾分灼眼。
凌漢峰想認輸,他知道再這樣下去,就算自己可以斬斷他一條胳膊或是一條腿,那柄長槍也一定會將自己刺出個窟窿。血璃的感覺並沒有錯,李落會輸,但是凌漢峰會死,如果說分生死,或許她和黑劍白刀都未必能做到這種程度。
老人沒有喝止,血璃也沒有攔下李落的意思,此間唯二兩個可以打斷這一局的人都沒有絲毫動靜。
「不太對。」流雲棧忽然驚咦一聲。
「怎麼了?」穀梁淚微微有些失聲,焦急問道。
「你們不覺得王爺身上受的傷越來越輕了嗎?」
「你是說……」
「要麼就是風憾林不求有功但求無過,轉攻為守,平了這一局也不是不可以,要麼就是他的刀劍已經被王爺的長槍所攝,失了銳利。」皖衣閃著眼睛,「這一局看來王爺贏的機會更大。」
穀梁淚目不轉睛地看著李落的身影,誰也沒有留意馬上半個時辰就要過去了。勝負已分,生死已定,血璃抬頭看了一眼老人,老人一動不動,第四局終了之後就剩下他和她的最後一戰。
凌漢峰慢慢往石錘的方向移了過去,看似無心實則有意,眼下已經到了騎虎難下的境地,如果抽身而退,那麼此消彼長,長槍定會趁勢而起,一舉壓過刀和劍,如此一來,凌漢峰估計自己應該撐不過三招就會死在槍下。要麼擋住他的槍,等他的血流盡,但是看著那雙布滿妖異紅芒的眼睛,凌漢峰心裡有一個清晰的念頭,就算他會失血而亡,但是在他死前一定會拉上自己墊背。而最後一個辦法,引旁人入局,為他卸下這柄長槍,如此雖輸,但可活。
如果移去血璃身邊,只會是嫌自己死得太慢,這樣一來他也沒有別的選擇,只有想辦法讓老人出手,只要能擋李落半招,他就可以抽身而退。至於輸贏,已經輸了三局,再輸一局又有什麼打緊。
他的移動很自然,沒有人看出異常,但是在躍上石錘的一瞬間,一股氣牆將他逼了回去。凌漢峰一愣,驚愕地看著石錘頂上的老人,恍然明白老人並不想他上來!凌漢峰愣了,心好似沉到了冰窟之中,不等他多想,忽然身後勁風襲來,一轉頭,疚瘋槍尖急如星火,直奔咽喉而來。凌漢峰忽然生出一股兔死狗烹的悲涼,厲嘯一聲,刀似劍,劍如刀,心有戾氣,如果論真才實學,我未必會輸給區區一個凡世的皇子。
刀劍挑開疚瘋長槍,向他的心口刺了過去。如果是剛才,李落多半會退開到刀脊劍身夠不到的地方,暫避其鋒,憑藉疚瘋的長度優勢,伺機尋找凌漢峰身上的破綻。但是這一次他沒有躲,槍身沒有動,但是人忽然順著槍柄直直闖了進來。凌漢峰微微一呆,不過左刀右劍的招式沒有半點停滯,將自投羅網的他罩在其中。疚瘋失去長兵器的優勢,幾乎是自折一臂,他這麼做等於尋死!
中軍騎諸將齊齊驚呼出聲,穀梁淚驚叫一聲,用手捂著嘴,驚駭欲絕的看著以肉身力扛刀劍的李落。
就在幾乎所有人都以為李落就要命喪黃泉的時候,他棄刃,撮手成指,不知道為什麼,竟然從刀光劍網中闖了進去。那一指,初時一鳴驚天下,神鬼皆懼,到了凌漢峰眼前一尺,一指下,可定乾坤,論高下,封榜天地,而近到一寸前,指上再沒有殺意,就像天地初開時,它在就在,不在就不在。在,可以躲,可以擋;不在便是虛,躲不了,也擋不開。但是如果這一指落在額頭的一瞬間又在了,凌漢峰篤定自己的腦袋一定會多出一個洞。
躲不了,擋不住,所以他退。暴退!但是他忘了棄刀棄劍,刀和劍本來插在李落身上,這一次的傷口很深,比之前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