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些日子我會昭告天下,若有志同道合之輩,則同去極北。樂筆趣 m.lebiqu.com」
「我能做什麼?」
「當好大甘的天子就好,這種事我也沒什麼經驗,七哥自己看著辦吧,不過七哥還是要小心看著玄憫。」
「玄憫?他……」
「他若服你,則是你的左膀右臂,國之重器,倘若不服你,七哥便要小心。」
李玄慈沉默數息,平聲說道:「我知道了。」
「天色不早了,七哥早些睡。」李落長身而起,看了一眼長明宮外,微微一嘆,「娘娘還在殿外等著。」
李玄慈冷哼一聲:「這點事不用你操心,我自己看著辦。」李落欲言又止,想了想還是沒有再開口,拱手一禮,「走了。」
殿外,文成皇后一個人孤零零等著,他走出好遠,回頭看時她還在殿外,也不知道長明宮裡的承啟帝今夜會不會見她。
小小序曲未曾掀起風浪,只是不知此刻被關入天牢的長津侯會不會悔不該當初挑釁大甘定天王,至於罪名,名正言順的有,羅織幾條罪狀也不難,聖上開了金口,李落一句君無戲言,朝堂上下可都看著。萬盛宮一宴之後明面上風平浪靜,不過暗地裡人心浮動,都瞧著這場天王之爭。
風暴正中的棄名樓倒是安穩的很,難得有閒暇光景,而且人也比平日裡湊得更齊整。楚影兒亦從西域回返,見到李落只是淡淡打了聲招呼就自去後院歇息,像是舟車勞頓有些倦了,沒有多做寒暄。不過卻叫李落愣了好久,只覺好久不見,楚影兒似乎和以前判若兩人。到底差在哪了?他想了好半天才醒覺過來,楚影兒竟然沒有再帶那張青銅面具!雖說她還是她,但是這一趟西域之行,似乎在她身上少了枷鎖重負,更見輕靈,這是心結了結之後的破繭重生,不消說,她仗以成名的輕功身法定然大有精進。
楚影兒回來了,鷓鴣俏也跟著回了卓城。她不似飛鵬堡別的天字殺手,飛鵬堡接的殺人生意還要有人做,不能一直留在大甘。鷓鴣俏的目標本來就是李落,當年是,如今還是,讓人垂涎三尺的數萬兩黃金,縱然是飛鵬堡也不捨得放棄,但是這筆黃金怎麼賺倒是難住飛鵬堡了,所以鷓鴣俏暫且也就留在李落身邊。只是話說回來了,就算有出手的機會,鷓鴣俏恐怕也不會出手行刺,這裡頭又是蒙厥撥汗與飛鵬堡的密議,又是飛鵬堡受僱於大甘定天王,簡直亂成一團,讓她頭疼不已,還是殺人簡單,取了性命走就是了,哪像現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李緣夕也在棄名樓,少了翟廖語,他還在追剿羅網的殘餘勢力,有牧天狼暗部和飛鵬堡高手相助,再加上兩個精擅傀儡術的絕頂高手,頗有成效,只是遠不到斬草除根的地步。羅網行事詭秘難測,李落細細看過翟廖語傳書回來的消息,當年羅網在卓城露出蛛絲馬跡,多半還是因為他們所扶持之人的緣故,如果只是羅網,李落和牧天狼暗部未必能察覺到這股勢力。
羅網是一隻手,操控了卓城裡的很多事,布下八絕陣刺殺他,替慧王做些見不得光的事,一手將鄧王扶上卓城暗王的地位,背後都有羅網的影子。李落差不多已經能夠斷定羅網應該就是歸藏的兵器,只是不知道這把兵刃在歸藏中算不算得上厲害,還是說只是歸藏麾下的小嘍囉而已。
見了面須得問清楚些,這次去往漠北深處,十有八九會遇見歸藏中人。會是誰?一群陌生人?還是說會有自己相識,且讓他大吃一驚的人……李落苦笑一聲,一個歸藏,一個連山,確有叫人疑神疑鬼的本事。
巡檢司忙了些日子,據說萬盛宮設宴那晚離李玄憫和章榮政楊萬里幾個人近些的人其中有不少犯了案,賣官鬻爵,貪贓舞弊,還有通姦和紅杏出牆的醜聞,一時間遍地雞毛,好一陣子的雞飛狗跳。
李落借天子印昭告天下,不日將去漠北深處,若有同行者可前來卓城,三月之後動身啟程。
卓城下了雨,卷著樹上的葉子,落了一地。秋雨霏霏,帶著霧,如絲,如絹,如霧,如煙。落在臉上涼絲絲的,流進嘴裡,有些甜,像米酒,如醺,如夢,如痴,如醉;甜過了之後是苦,還帶著麻和澀,很叫舌頭不舒暢。
李落眯著眼睛看天,其實不眯著也沒關係,日頭被陰雲遮得嚴嚴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