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要在武道上更進一步,就連一向懶散的風狸也勤奮了許多,春風十里愈發詭變難測。燃武閣 m.ranwuge.com只有一個人是例外,那就是穀梁淚,比起習武,她更珍惜和李落在一起的時光,李落忙的時候她看著,閒的時候她陪著,羨煞旁人。不過李落卻暗自懷疑,她在武學一道精進的速度還在自己和冷冰之上,比起習武,在她心裡還有更重要的事,武功高與低實則她並未在意,足夠站在李落身邊就好。
閒了幾日,終於相柳兒還是找上門來,看著她鐵青的臉色,李落就忍不住心裡一陣快意。
「呵,撥汗今個怎麼有空來看雲彩了。」
相柳兒眼皮跳的很快,只想奮起一腳把他從山崖邊上踢下去,忍住怒火,冰冷問道:「你看夠了嗎?」
「雲彩?看夠了。」說完還沒等她開口,李落就又接了一句,「等會就有晚霞了,今個不知道能不能見著火燒雲。」
「李落!」相柳兒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直呼其名,這已是到了怒不可遏的地步。有那麼一瞬,李落仿佛有看見了黑火焚天的景象,當然這一次不是滅世,而是蒙厥撥汗的殺氣。
「你怎會變成現在這幅模樣?」相柳兒咬著牙,素麵半遮,有氣無力地問道。
李落呆了一會,回頭看了看無奈之中帶著茫然神色的相柳兒,猜到她此刻心中所想,一條不知終點是生是死的路,滿是荊棘,如果有人陪在身邊,不管路有多遠,路上有多少危險,總歸能走下去。但若忽然有一天發現身邊的人不在了,只剩下自己孤零零一個人站在那條路上,危險還只是其次,最怕的是被孤寂吞噬,那般時候連掙扎都只是奢望。
那條路,原本她在走,且還走的時日無多,後來李落也在走,慢是慢了點,但腳下卻也堅定,不單是堅定了他自己的腳步,也堅定了她的心。只是有一天李落忽然停步不前,在相柳兒心中不管是失望,還是背叛的憤怒,都遠遠壓過了自己對他隱瞞的內疚。
看著方寸見亂的相柳兒,李落破顏一笑,道:「撥汗如果尚且還能聽我說話,不如坐下來聽我講個故事。」
相柳兒冷笑一聲,眼含寒芒,盛怒地望著他。李落不以為意,慢悠悠地說:「這個故事是我在天火秘境中看到的,你不想聽麼?」
相柳兒一滯,神色漸漸放緩,想了想,走到李落身邊,但是沒有坐下,顯然還在生悶氣。李落輕輕一笑,看著天邊的雲,晚霞快了,夜裡多半要起風。
天火秘境裡的所見所聞李落沒有告訴太多人,除了穀梁淚和冷冰之外,就只有連山知道。歸藏似乎並不知情,若不然也不會叫相柳兒來打探虛實。
李落沒有隱瞞,便將雲頂天宮裡的所見所聞說了出來,沒有誇大,沒有詆毀,幾乎是平鋪直述,沒有夾雜半點私心,即便這樣,當他說到那句「把字刻在石頭上」時,相柳兒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輕輕呻吟一聲。
李落仰頭剛要說話,忽地一滯,訕訕一笑,忙不倏將頭扭向山崖之外。相柳兒的眼眶已然泛紅,有一層水霧,薄薄的倒影著山崖邊他的身影,那雙眸子,三分痴,三分嗔,三分心疼,還要一分是什麼李落沒膽子仔細分辨,倒是叫他心虛不安,渾身汗毛倒豎,很不自在。到了此刻,就算他裝聾作啞,或者乾脆是個瞎子,也瞧得出來相柳兒眼裡的情愫。李落忍不住暗嘆一聲,只恨不得扇自己一個耳光,若叫名滿天下的蒙厥撥汗芳心暗許,也許是個男人就得暗自竊喜,他恨的是不久前他還下定主意與她勢不兩立,這不過一個眼神而已,就叫他有些心神不寧,忒地沒有出息。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以為……哎。」千言萬語最後只化成了一聲無言嘆息。
「你以為我會半途而廢,你以為我答應過的事卻要食言而肥。」李落笑了笑,不予她辯駁,漫不經心地說道,「不管我怎樣想,去了哪裡,現在我還是踏上了鹿野那伽。其實我不算怎麼自艾自憐,不過回頭看看這半生,除了一個虛名,好像也一無是處,連自己的親生父母都避而遠之,呵,就差刀兵相見,說起來這還是拜我權勢滔天所賜,要不然這世上定將多一出父子相殘的悲劇。再看和我有血脈之親的兄弟姐妹,見面高高興興的沒幾個,剩下的不是想要我死,就是我讓他們死。在大
第二千六百二十六章 坐看晚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