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沒有料到李落會突然對她下次狠手,倉央嘉禾神情呆滯,好似還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來,不過曉夢刀卻沒有分毫留情,自倉央嘉禾頭頂斬落,勢如狂風驟雨。筆硯閣 www.biyange.com
倉央月鉤大急,叫道:「刀下留人!」
許是這一聲有些悽厲,將倉央嘉禾從緬懷回憶中驚醒過來,眼神中閃過一絲柔色,朱唇輕啟,開口說了一句話,其實也不能算作一句話,只是幾個字而已,無聲,不過單憑口型李落卻也認得出來這幾個字。讀出這幾個字之後,他輕輕皺了皺眉,徒留幾分傷悲,沒有留情,刀鋒離倉央嘉禾的額頭只有半尺不到,眼見已經避無可避。忽地,一道白光從倉央嘉禾口中激射而出,直直刺向李落眉心。快是其一,最關鍵的是出其不意,誰能想到她竟然在口中還藏有暗器,這一招委實匪夷所思,兼之兩人相距極近,李落這一刀就算能殺了倉央嘉禾,也決計避不開這道白光。李落吃了一驚,倉央嘉禾的殺招始料未及,他亦不曾想到在這麼近的距離下她竟然還有殺人的手段,而且更加隱蔽,也更加毒辣。一個能將暗器用成明器的高手,自然不乏巧施暗器的手法,但是用嘴施出暗器殺人,李落聞所未聞。也許有人見過,但是見過的人多半都已經變成了死人。
她是真的想殺我,再聯想到剛才她口中那句無聲言詞,李落不恨她,只是心裡有些複雜,說酸不酸,說澀不澀,大抵上等她了卻了先祖遺命,或許會結廬孤苦一生,說不得會種上一株梅花樹,然後在樹幹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呵,道不同,生死各憑手段。李落只是吃驚,沒有驚懼,在出手之前他便猜到倉央嘉禾一定還有壓箱底的手段,雖說看到時還是忍不住嚇了一跳,但他也早有了後手。白光自眉心一閃而過,透過虛影遠遠落在了後頭,又是空間秘術。倉央嘉禾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這股神秘的力量委實太過無恥,就算打不過,一心要跑怕是沒有人攔得住,先立於不敗之地,而後再徐徐圖之,這誰敢等閒視之,若非如此,以堂堂黑劍白刀之能也不會被他困住手腳這麼久了。
白光透過虛影而過,倉央嘉禾便知兇險,用手一拍椅子扶手,身子就要離開輪椅遠遠避開。就在這時,後心突然一涼,一股寒意從後背上刺了進來,仿佛一根根冰針,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隔著衣裳,能察覺到豎起的寒毛和貼身小衣磨在一起的觸感,不用說,背上定然起了一聲的雞皮疙瘩。倉央嘉禾不敢遲疑,身子如一片梅花花瓣,從輪椅上飄然飛出,半空中接連換了數次方位,飄忽不定,倘若背後暗算之人趁勢出手,十有八九會落空。
身在半空,料想的刺殺並沒有尾隨而至,倉央嘉禾頗為驚詫,扭頭望去,只見李落半跪在地上,刀尖穿過椅背只是微微冒了一個頭,便沒有再進一寸,而他一手扶著曉夢刀,一手垂地,胸前一片刺目的血紅顏色,嘴角還有鮮血蜂擁著如泉水般湧出口鼻,連耳孔之中亦有血跡。
倉央嘉禾一怔,愣愣看著喘息不止的李落。這一刀,是他收手沒有刺出去,還是因為壓制不住內傷,無力刺出了……這個答桉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數息之後,李落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刀尖拖在地上,步履蹣跚地走向倉央嘉禾。倉央月鉤原本還攔在姐姐身前,卻被她輕聲喝開,一雙美目死死盯著他,終於不再是冷漠枯寂,至於多出來那點異彩是什麼,也便只有她才知道。
李落吐了一口血水,目光越過倉央嘉禾,黑劍白刀和神秘人爭鬥許久,黑劍白刀漸漸占了上風,逼迫神秘人一步一步退往巨門之前,看樣子不管這扇門到底是真是幻,黑劍白刀都要親自摸一摸了。
李落收回目光,看著擋在身前的倉央嘉禾,臉上帶笑,一如當初在萬梅園初見的那個時候。倉央嘉禾有些吃驚,她沒有想到到了這個時候李落竟然還有心思露出笑意。
「此間事了,你若回得去,就去牧天狼術營中找一個叫蔣浦的人,還有一個岐黃高手,名叫岳步常,他們可能會醫治你的斷脈之症。」
一語出,倉央嘉禾良久無語,就連倉央月鉤也露出震驚神色,似乎有些不忍,別過頭不願再看。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就當是替鬼老了了遺憾吧。我在卓城遇上另外一個身患斷脈之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