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戰養戰?」宋謀呢喃一聲,這下麻煩了,尋常沙場,不論輸贏,兵將都是越戰越少,可是如今這些異鬼已不能用常理度之,仗打的越久,異鬼就越多,這樣一來這仗還怎麼打?但若不打,那就得變成活死人。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一股不寒而慄的氣息籠罩了大甘將士,唇亡齒寒,可憐那些突營的草海騎兵,輪到自己也不會太久。
眼見草海那支騎兵已有覆沒之相,草海營中又分出兩支騎兵,出營接應。李落臉色一沉,剛要說話,忽地臉色微微一變,輕輕咦了一聲,宋無缺接道:「異鬼撤了。」
果然,那些圍著草海騎兵的異鬼竟然緩緩後退,沒入迷霧之中,草海騎兵劫後餘生,趁機撤回了己方大營之中。李落望著被迷霧漸漸遮去了身影的異鬼,若有所思。
少頃,前方草海騎兵緩緩後撤,一支數千人的騎兵快馬疾馳而來,當先那人清麗如故,卻也難掩倦色,正是蒙厥撥汗相柳兒。
到了近處,相柳兒看見李落,眼中有一絲暖意喜色,剛剛開口喚了一聲王爺,話還沒有說完,就聽李落漠然打斷道:「撥汗別來無恙。」
相柳兒聽出李落語氣中的冷漠和隔膜,微微一滯,便聽李落接道:「強行沖營,撥汗是覺得異鬼太少還是你們草海的人命不值錢?」
相柳兒一愣,眼眶微微一紅,似有一縷委屈的神色一閃而逝,很快,幾乎讓人以為是錯覺,伸手攔住身邊面露怒容的草海悍將,淡淡說道:「王爺不遠萬里北上草海,就是為了埋怨我嗎?」
「豈敢,撥汗言重了。」李落爭鋒相對,沒有半點餘地。常淵輕咳一聲,也覺李落有些苛刻,低聲勸道,「殿下,這也不怨她,誰也沒和那些不人不鬼的怪物交過手啊,哎。」
李落面無表情,冷冷的看著相柳兒,無視了她身後那些殺氣騰騰的草海悍將,大甘萬里馳援,不管人多人少,其實在草海諸將心裡多少還是有些感激的,但是區區一句話的工夫,他怕是把草海諸將得罪的差不多了。
「蔣浦在哪裡?」
相柳兒沉默片刻,用手一指草海大營一處,臉色很不好看。李落視若無睹,對一旁驚訝不已的斛律封寒說道:「斛律將軍,有勞帶我去找他。」
斛律封寒看看李落,再瞧瞧一言不發的相柳兒,頭皮只覺一陣發麻,旁人只道是大甘九殿下傲氣,說不得還有人猜測是剛才怠慢了他們的緣故,若是如此,那這些天南來人忒地小氣。只是斛律封寒瞧著瞧著,心裡忽然生出一股怪異的氣息,有點像新婚燕爾的夫妻因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吵架,你不讓著我,我也不服軟的模樣。想著想著,斛律封寒嘴角微微彎起,臉色變得古怪起來。
李落皺了皺眉,相柳兒雙目如電,冷冽的刺向斛律封寒,斛律封寒心裡一驚,急忙故作鎮定的向相柳兒投去詢問的眼神,相柳兒悶悶的點了點頭,示意按他說的做。乘興而來,哪知見面竟是如此,非但草海諸將心裡不是滋味,就連大甘諸人也是尷尬,面是見了,怎料連個寒暄都沒有。
「她呢?」相柳兒見李落要走,揚聲喚道。
李落一怔,略作沉吟,低聲在呼察冬蟬耳畔細語幾聲,呼察冬蟬頷首應下,打馬去了後軍。少頃,兩人共騎,呼察冬蟬載著一個小小身影到了李落二人面前,翻身下馬,將馬背上那個女娃託了下來。
殤看著相柳兒,相柳兒也在看著她,她似乎有些迷茫,而相柳兒眼中的神色……那是驚訝和畏懼嗎?李落心中閃過一絲狐疑之意,相柳兒下馬上前幾步,仔仔細細的看著殤,低低的顫聲呼道:「殤兒……」
「你是……娘?」殤還有些迷糊,似乎在回憶中搜刮自己娘親的模樣,營中諸將失色的不在少數,知曉相柳兒有個孩子的人不多,忽然見她憑空多出一個女兒來,這些草海悍將的眼神忽然變得古怪起來,而且竟然還是天南那個王爺帶來的,連帶著看李落的眼神都變了,如果剛才只是不忿,此刻已經有了他們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恨意。
李落面無表情的看著母女相認的兩人,相柳兒略有激動,壓抑著哽咽,而殤更多的是迷茫和疑慮,似乎在考慮眼前這個女人真的是自己的娘親麼。
這裡頭有什麼不對勁。
李落掃了一眼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