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青一頭霧水,走到帳簾處,掀開一看,卻是幾個方才自己借笛的女子,此時正一臉好奇的向里探望。
今夜李落下令撤了中軍大帳的守衛,這幾個女子跟著倪青尋到了中軍大帳,只是倪青著急送笛,竟然沒有覺察到後面有人。
見她們躲在一邊竊竊私語,沒好氣的說道:「大將軍讓你們進裡面來。」
「啊。」幾人一臉的惶恐,唯唯諾諾不敢應聲。
倪青一笑道:「快進來,不然我治你們私闖中軍大帳之罪。」
幾人對視一眼,無奈只好跟著倪青走進了中軍大帳,帳內皆是軍中主將,幾位女子進屋後誰也不敢抬頭看,站在帳門處一動也不動。
劉策見狀哈哈笑道:「倪青,你說什麼了,把幾位姑娘嚇成這樣?」
「就是,咱們帳中哪來那麼多老虎?有一隻就已經差不多了。」就聽呼察靖壞笑著接道。
「哥哥,你說誰是老虎?」
眾女子耳中突然傳來微微帶些怒意的清脆女聲,全都抬起頭來,一起望向這位名傳牧天狼上下的牧蟬郡主。
帳中俏立著一位英氣逼人的絕代佳人,此時正狠狠的瞪著對面席間一個世家公子模樣的將領。
這個將領看似放蕩不羈,卻又給人覺得深悉武功,只看兩人眉宇間的幾份相似,便知此人正是呼察靖。
在呼察冬蟬面前還站著一位年輕英俊的將領,只是此時臉紅的厲害。
幾位女子唯一認識的就是戚邵兵了,這會正一臉饞相的盯著呼察冬蟬,不時的傻笑上幾聲,旁邊一將,正襟危坐在席間。
最上首中間一位清秀男子,正在把弄著牧笛,左手邊是一位長髯老者,端著茶杯,笑著看著清秀男子手中的牧笛,右手邊則是一位相貌堂堂的中年人。
幾個女子望去時正一臉笑意的看了過來,幾人連忙又將頭低了下去,隨即又再偷偷瞄向了一邊,有兩將指著帳中的英俊將領,一幅幸災樂禍的表情。
還有一個虬須大漢正自自斟自飲,見她們望了過來,微微一笑。
最末座依稀有些眼熟,似是以前在懷王帳中見過,仿佛有些醉意,斜倚在桌几上。
李落看看幾位女子,笑道:「倪青,讓幾位姑娘坐下,端些水果給她們。今日我班門弄斧,還要幾位姑娘指點指點呢。」
幾人正要推辭,便被倪青倪白拉到旁邊坐下。
倪青倪白和錢義朱智也都坐了下來。
李落將牧笛拿起,帳中倏地靜了下來,李落一愣,隨即一笑道:「我先試試,若吹不好,也就只好將就了。」
突地,輕靈的笛音從唇邊的牧笛中鑽了出來,爭先恐後的充滿了大帳中的各處,如銀盤玉珠,蹦跳在桌椅之間,輕柔的繞過如花的玉顏,融入豪情英氣之中。
清幽依約,沒有半分牧笛本該有的蒼茫蕭蕭。
宛轉悠揚,一如笛聲三弄,梅心驚破之態。
這大漠飛雪下,卻掩不住迸出的暖風春意,仿若這天地之間,已是萬物齊發,一派生機勃勃的氣象。
呼察冬蟬的思緒飄到了遙遠的故鄉牧州,似是回到了兒時那個草長鷹飛的季節,依著駿馬,隨著雲彩,在牧州的草原上自由自在的走走停停。
帳內諸將皆被李落的笛音引入了思遐,或是年少的青梅竹馬,或是初入行伍的豪氣干雲,又或是掙扎中的委曲求全,心中總有那麼一塊小小的地方被撥動了一下,停下來再看時,卻已瞭然,早已經物是人非了。
一曲終了,大帳中一片寂靜,李落哈哈一笑道:「看似我的笛藝欠佳,怕是入不得諸位的法耳。」
幾員猛將雖說不懂多少樂器,不過聽罷方才李落一曲,心中霍然多了些別的意味,想說又說不出來,只是一些記憶中零散的閃念都被串了起來,心中難得的安寧了下來。
沈向東擊案贊道:「了不起!沒有想到牧笛還有這等吹法,今次老夫大開眼界,本是這塞外牧馬放羊的蒼勁雄豪的曲風,竟被李將軍吹出江南小橋流水般的安逸平靜來,嘖嘖,老夫頭一回得聞,確可算得上是天籟之音。」
李落連連擺手道:「沈先生謬讚,李落愧不敢當。」
說完看了一眼帳內,只見隨著倪青進來的幾個女子一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