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著斜斜靠在氈毯上的狂鷹,凝聲問道:「狂鷹老弟,你給哥哥交個底,這事能不能成?」
狂鷹失笑道:「交底?交什麼底!我連底在哪都不知道,怎麼給丹兄交底?」
「你這……不是在撥汗身邊待了些日子嗎?難道撥汗什麼話也沒說?」
狂鷹搖了搖頭,青桑輕輕哼了一聲,道:「這算怎麼回事,用人的時候怎麼都好,有事的時候隻字不提,這也太不相信人了吧。看書否 m.kanshufou.com」
狂鷹面無異色,無喜無悲,和聲說道:「我在撥汗身邊的日子不短,她做事不屑於對旁人解釋,不單是我,很多事斛律封寒和段江也都不知道,而且撥汗雖然沒有明說,但擺明了就是要告訴我們,她有事瞞著我們,誰也別問,問了後果自負。」
「這也太看不起人了。」青桑不忿叱道。
狂鷹哈哈一笑:「看不起倒也未必,誰叫她是天下唯一的蒙厥撥汗呢。」
青桑不出聲了,臉上還有點不樂意的模樣。丹吉輕咳一聲,打斷兩人再去談論相柳兒,有些牙疼的說道:「你們說這個大甘王爺是不是瘋了,他想幹什麼?難道是想和漠北草海再開戰嗎?大甘有這個本錢嗎?」
「他有沒有瘋我不知道,但是他再這樣下去,有人肯定會瘋。」狂鷹哈哈大笑道。
丹吉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試探著問道:「狂鷹老弟,你說如果我……」
「丹兄,」狂鷹已經猜到丹吉想說什麼,打斷丹吉說話,淡淡接道,「看在你我相識的份上,我有一句話,丹兄聽也好,不聽也好,都由你。」
「老弟見外了,你說,老哥聽著。」
「我勸你最好別想著替草海出頭,輸了丟人,贏了,眼下是能叫草海諸部念你的好,不過日後會怎麼樣可就不好說了,而且不是我看不起丹兄,如果你當真要出手,結果也差不多。」
丹吉有些不服,說道:「我看過他帳下那幾個高手出手,的確不弱,但花點心思大有可為啊,除了那個叫冷冰的劍客我沒有把握,其他的人就算贏不了,至少也能不輸。」
狂鷹哈哈一笑,道:「你以為他手下就這麼幾個高手嗎?」
丹吉一怔,問道:「你的意思是他還有隱藏的高手?」
「如果我告訴你他帳下最少有五個飛鵬堡天字殺手,丹兄認為你還有勝算嗎?」
丹吉臉色一變,就連青桑也玉容失色,低低驚呼一聲,面露懼色。真到了和飛鵬堡的天字殺手比武較量的時候,如果沒有一招斃敵的把握,那就最好別贏,贏了,這後半輩子能不能睡得著覺還須得兩說。
丹吉咽了一口唾沫,驚疑問道:「我聽說飛鵬堡不是要取他的性命麼?怎麼會這樣?」
「取他性命又不是不能接他的生意,兩不耽誤啊,飛鵬堡能把殺人這個買賣做到如今這個地步,不佩服都不行。」狂鷹連聲贊道,竟是心悅誠服。
「如果真像狂鷹老弟說的這樣,那我還是忍忍吧。」丹吉打了退堂鼓,飛鵬堡名揚西域,在漠北倒是沒那麼大的威風,但對于丹吉這種行走於天下各處的行商而言,飛鵬堡這三個字代表著什麼,丹吉比旁人知曉的更清楚。
當年也有一位貫通西域漠北的商人,身家之豐,手下高手之眾,絲毫不比如今號稱漠北活佛的丹吉差,每每出入都有少說幾十個高手保護,其中還有三位頂尖好手,或許不及冷冰和斛律封寒這樣的妖孽,但也相差無幾。就是這樣一位富可敵國的商人卻橫死街頭,死在了飛鵬堡刺客手中。事後人們才知道竟然是一個飛鵬堡的刺客藏身馬腹之中,而且還是活馬的馬腹。那匹馬只是商人數十良駒中的一匹,不知道商人的心腹車夫要到幾時才能用上這匹馬,等了多久,那名飛鵬堡的刺客就在馬腹之中藏了多久。不知道他是怎麼進去的,那匹馬又是怎麼活下去的,一切都是個謎,但死的人卻是真的。
這件事漠北知道底細的人不多,丹吉恰是其中之一,因為飛鵬堡的刺客就是丹吉花了真金白銀雇來的,而且當年的那名刺客還只是個地字一等的殺手,如果李落帳下當真有五個天字殺手,哪怕只是天字三等,丹吉背心也是一陣發涼,想著是不是應該避開這個是非之地。
第一千九百八十七章 相柳兒歸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