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中,諸將挑燈圍坐一團,呼察冬蟬率先按捺不住好奇問道:「大將軍,難不成這場大霧就是你來這裡的原因?這霧有什麼玄機?」
李落看著帳中諸將,事到如今,也不該再遮遮掩掩了,李落略作沉吟,輕聲回道:「算是我來這裡的原因其中之一,此行之前,我聽聞有雪漫過了這座山,所以就想來看看,只是沒想到會是霧先一步過了鹿野那伽。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
「下個雪有什麼奇怪的。」呼察冬蟬撓撓頭,這場霧瞧著是有些陰沉,但說值得李落不遠萬里跑一趟,似乎也還到不了這般地步。
「因為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還是大甘春暖花開的時候。」李落悵然一嘆,「六月飛雪,怎能不奇怪。」
帳中諸將面面相覷,書上的確有記載六月飛雪的奇聞異事,但要說當真,十有八九都是不信的,李落只說是他聽到這個消息,也有可能只是謠傳而已,未必是真。
李落當然看得出來諸將心中的懷疑,不過李落並未多做解釋,說這句話的人一個是相柳兒,一個是吞吞吐吐的壤駟寶音,李落也覺得六月飛雪很荒謬,但見過鹿野那伽外一水之隔卻迥然有別的異境,似乎這六月飛雪也就沒那麼難以置信了。
「我去過這座山的背後。」
「啊?什麼時候!」呼察冬蟬嘶了一口涼氣,忽地想起來當年李落消失的那段日子,下落不明了很久,之後從西域返回了大甘,那也就是說李落炸毀鹿野那伽的祭壇之後,是從鹿野那伽山麓以北,一路向西,折返轉道而回。這條路也說得通,並不稀奇,最緊要的是李落在鹿野那伽山以北到底看見了什麼,這應該才是李落執意要來到這個地方最主要的原因。
呼察冬蟬沒有再問,眾人都在屏息靜氣的等著李落開口,李落雖然話還沒有開口,但一股沉重的氣氛縈繞在帳中,壓的諸將心頭沉甸甸的。
就在李落正要開口的時候,帳外忽然傳來令狐丹的聲音:「王爺,你們在裡面嗎?」
李落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和聲應道:「在,令狐將軍請進。」
帳簾一動,令狐丹從外端著一個大盤子走了進來,上頭還冒著熱騰騰的氣,香氣撲鼻,是一頭烤的金黃流油的羊羔,火候十足,稱得上色香味俱全。
令狐丹笑道:「諸位餓了吧,撥汗有吩咐,請諸位今晚先歇一歇,明早她會過來,有什麼事明早見了面再說。」
遲立起身道謝,接過來放在桌上,令狐丹又從身邊隨從手上接過一壇草海的烈酒,遞給了呼察靖,天色漸寒,喝點酒驅驅寒氣。酒只有一壇,略顯小氣,不過諸將大約猜得出來,定是那位蒙厥撥汗交代的,只是驅寒,並非宴請,如此看來到了明日定然有事。
遲立隨口問了令狐丹一句:「令狐將軍,這場霧到底是怎麼回事,令狐將軍應該知道點什麼吧?」
令狐丹陷入沉吟,似乎有什麼難決之事。呼察冬蟬心中一動,招手笑道:「你留下來和我們一起吃吧,反正我們也吃不了這麼多,這一路上承蒙你照顧,我們該敬你一杯,順便我們還想從你嘴裡打探點這裡的虛實呢。」
令狐丹一愣,鮮有把自己的盤算說的這麼理直氣壯不加掩飾的,偏生呼察冬蟬的性子猶像草海里的姑娘,不做作,不作偽,很叫令狐丹瞧的順眼,雖說上次禍亂草海就有呼察冬蟬一份,但在此行大甘諸人里,呼察冬蟬的恨意當還要排在末尾。令狐丹略作思索,看了李落一眼,道:「不會打擾王爺吧。」
李落含笑搖頭,回道:「求之不得。」
令狐丹洒然一笑,揮手示意侍衛先行離開,告罪一聲,在遲立和呼察靖兩人身邊坐了下來。呼察冬蟬眼疾手快的添了碗筷,倒滿酒,令狐丹也不客套,與眾人同飲一杯,抹了一把嘴,道:「我知道王爺和諸位想問什麼,不過如果我說我對眼前這片霧也一樣糊塗,王爺你相信麼?」
「信。」李落展顏一笑,道,「事到如今,已經沒有隱瞞的必要了。」
令狐丹點了點頭,呼察冬蟬替令狐丹添了一碗酒,不死心的問道:「你不是草海族人麼?就算不知道,也該聽說過吧。」
「我生在瑤庭,很小的時候的確來過骨雅,也去過鹿野那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