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目前絕非定北軍出擊的最佳時機,如果在蒙厥諸部立足未穩時主動出擊,或許還有幾分勝算,但此刻就算蒙厥諸部再怎麼明目張胆的挑釁,在李落看來也換成是有恃無恐的張揚。看書否 m.kanshufou.com? ?燃文 .ranena`com
聽到李落不贊成出兵一事,關悅似乎早有預料,神色極是誠懇,但沒有一絲退縮商量之意,這封來自澗北城的軍令此刻倒成了關悅的擋箭牌。
除非李落以九皇子的身份喝令關悅,這樣一來,若非關悅真的不把李落放在眼裡,多半要給大甘皇室一份薄面。只是這樣的話李落勢必要和淳親王意見相左,非此戰之利。
李落見關悅著實有些為難,也明白這個時候關悅的難處,數日交手,所轄將士沒有寸功,唯一一場拿得出手的交戰還是險之又險,如果不是李落的神來之筆,這場勉勉強強的小勝說不定就變成了大敗。
李落不虞以勢壓人,無奈之下只好勸說關悅稍候幾日,親自修書一封,向澗北城眾僚陳清利害,既然錯過攻勢,這個時候還不如枯守,也不失為一計可行之策。
草海諸部遠來是客,久攻不下,蒙厥撥汗再怎麼了得,也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
關悅應了下來,畢竟就算出擊也要擇定時機,不能貿然出兵。這封信函去了澗北城,一連數日,澗北城中音信全無,似乎沒有人收到李落的這封書信,不過按照飛鳥傳書的速度,往來澗北城和關悅大營數個來回都綽綽有餘。
等到第三封書信遠去澗北城無果,李落已徹底死心,再這樣懸而不決,只怕好不容易積攢出來的軍心會消耗的蕩然無存,萬般無奈卻偏偏又是無可奈何。
營中諸將開始緊鑼密鼓的謀劃出擊劫營一事,不知道是不是這些日子草海諸部多番攻討無果,營中眾將士漸漸都有些輕視敵軍,摩拳擦掌,恨不得即刻建功立業,成就一番名聲。
李落見此,憂心更重,數次提點,說得多了反而引人不喜,雖然沒有人敢說什麼,但背地裡卻有流言蜚語,竟然還有人謠傳李落害怕定北軍的軍威蓋過牧天狼,這才處處阻撓,著實讓李落有苦難言。
營中諸事太叔古和姑蘇小娘都看在眼裡,姑蘇小娘事不關己,樂得清靜,偶有評論,也是幸災樂禍的意味居多,私底下沒少編排這些鼠目寸光之輩。
太叔古也是感慨良多,國難當頭,軍旅之中卻還是黨同伐異,雖說到不了一盤散沙的地步,但山門林立,比起朝堂上的波譎雲詭也不遑多讓。
太叔古勸說了李落幾句,李落神情冷幽,難測心思,也只有作罷。
太叔閒愁的遺骨已送回卓城,原本李落讓太叔古隨行護送,不過太叔古執意不允,如今李落身側無兵將可用,只有寥寥幾個牧天狼中軍騎將士,暗部高手自從李落入營後就沒有再見其蹤,該是另有要務。
而西府牧天狼似乎也安靜的很,朝中沒有傳旨,牧天狼按兵不動,也不知道朝堂上這些權臣做的什麼盤算。
草海諸部的擾敵之策漸漸懈怠起來,似乎認準大甘將士不敢出營廝殺,放一輪箭,營前叫罵一陣,而後就大搖大擺的返回己方大營。
大甘營中將士也不甘示弱,禮尚往來,射一些漫無目的的箭,再回罵幾句,默契的讓人以為是台上的戲子,唱一出莫名其妙的戲。
劫營的日子就選在這樣的一天夜裡。
中軍大帳議事時李落很少說話,關悅幾將象徵性的垂詢了垂詢李落的意思,見李落不置可否,便即開始整軍點將。李落原想和營中將士一道行軍,帳下諸將異口同聲的苦勸李落,萬萬不敢再讓李落犯險。
李落身份尊貴是其一,或許也不想李落分了營中眾將的功勞吧。
可嘆這裡是定北軍,不是牧天狼,如果不是有關悅營中將士說起,李落自己都忘記了早前休妻之後,已被萬隆帝剝去了驃騎大將軍之職,如今只是個小小的陪戎校尉,何來的軍權去指揮本就不屬於自己麾下的定北軍將士。
曾幾何時起蒙厥諸部都成了戰之可勝的尋常流寇了,如果這麼容易,北疆紛爭哪裡用得著綿延數百年之久。
兵將離營,李落目送眾將士漸行漸遠,沒入沉沉的黑夜之中。熊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