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 32 章

    夏晚打小兒長在紅山坳曾經最羨慕的就是生活在這水鄉鎮上的人,不必靠天吃飯,只要丟兩粒種子在地里隨便那一處都能長出糧食來。

    她原在家的時候就經常干農活兒一隻斗笠一戴褲管子一卷便埋頭幹了起來。

    她活兒乾的細緻,一邊給甜瓜授粉,一邊還拿個小籃子隨手挖著野菜,如今甜苦蕖長的正盛鏟回家去榨成酸菜,無論配什麼飯吃都格外適口。

    這正是農家一年的忙季麥子齊膝立等著要鋤所以老郭家的長工們中午也不過在瓜田裡短暫休憩片刻,下午還要接著給瓜授粉。

    夏晚也不休息提著籃子甜苦蕖到一處池塘邊,揀了塊石頭一坐邊摘邊洗就開始收拾那籃子甜苦蕖了。

    她離水有點兒近欠腰洗甜苦蕖的功夫布鞋沾了些許泥漿只得脫下來清洗。

    身後連腳步聲都沒有一隻粗長的大手從她手中奪過那隻布鞋居然是陳雁西,他也不嫌那隻布鞋髒,折了朵瓜葉子,撩起袍簾屈膝半跪在夏晚腳邊,就輕輕替她擦拭了起來。

    「當初看你整日做小賣買就格外的辛苦,如今嫁人了,按理也該清閒點兒的,怎麼我瞧著比原來更苦了?」

    布是個稀罕東西,拿來做襪子更稀罕,農家姑娘們一過了春三月,便不穿襪子了。所以夏晚此刻是光著一隻腳,她把那隻腳背搭在另一隻鞋面上,低聲道:「山坳里的姑娘,我算嫁的好的。」

    陳雁西笑了笑,埋頭仍仔細替她擦著那隻鞋:「瞧瞧你那隻腳,也太粗太大了些,須知在金城,女子以纖腳為美,很多女子為了怕走大腳,平素連路都不敢走的。

    郭六畜兄弟當初怕走路走多了要走大蓮姐兒的腳,進出都是背著她。」

    夏晚輕撇了撇嘴,心說郭蓮的福氣豈是旁人能比的?她未接話,仍埋頭摘著自己的甜苦蕖。

    陳雁西擦淨了夏晚那隻鞋子,忽而一扭身,調轉鞋子在她面前,低聲道:「穿著。」

    夏晚垂眸看了陳雁西半晌,這廝是個西北男人的標準相貌,濃眉大眼淡褐色的臉,沒有郭嘉那麼秀致,也沒有郭興那般粗壯,看起來格外的誠實可信,身材高大,卻向來在女子們面前眉低眼善。

    褚色武弁常服的袖子上的銀卯釘叫陽光照的刺眼,他半跪著,單手揍著一隻鞋子,在少不經事女子的眼裡,鐵血一樣的漢子,屈膝而跪的柔情,很能使得女子們動心。

    正是午休的時候,她們又是在一間瓜房後面,除非刻意,很難發覺此處有兩個人。

    夏晚伸手欲奪鞋子,陳雁西忽而將那隻鞋子往身後一背,低聲道:「郭六畜也太冷淡了些,我瞧他一點兒也不體惜你。

    青春易老,韶華易逝,你這樣的姑娘,很該有個男子時時在身旁陪在身邊,陪你看花開花謝,事世無常」

    一段柔情蜜意的話還未說完了,忽而一把紅沙照著陳雁西的眼睛便揚了過來。

    夏晚冷笑著道:「放屁。身為男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養婆娘養孩子才是正道理,花開花謝是常事,有什麼可看的?郭嘉要整日不幹活兒賴在我身邊當個懶漢,我嫌棄死他。」

    說著,她壓過自己的鞋穿在腳上,轉身便要走。


    陳雁西當初也不是沒撩撥過夏晚,但每每他伸點兒手,便要吃她的紅土沙子,他咬了咬牙,道:「打小兒的相識,我不過開玩笑而已,這你也當真?」

    夏晚狠狠剜了陳雁西一眼,於是又坐了回去。

    陳雁西又道:「你當初是夏黃書在黃河邊撿的,這咱們大家都知道。這些日子呼延神助一直在四處替你打問身世,前兒我聽說他替你打問到身世了。」

    這種農家姑娘,風花雪月的東西慢說見識,就是把春江花月夜擺到她面前,她也只會說,那月亮瞧著比餅更圓。

    陳雁西拿溫柔小意哄不得夏晚,便祭出她的身世來。

    「果真?」夏晚一臉的喜相,不像是裝出來的。當然了,於一個不知身世的小姑娘來說,身世,親生的父母,於她來說是極大的誘惑。

    陳雁西道:「據他得來的消息,十二年前有一隊北齊赴長安的使者經過黃河時,遭到血沉沙的劫殺,那其中皆是北齊派往長安的使者及家眷,是北齊重臣。也正是因為那次劫殺,大魏和北齊結成了世仇,兩國斷交,連年戰事,一直到如今。」

    夏晚半張著紅唇,仿如聽天書一般。

    陳雁西又道:「所以,你很可能是北齊重臣之後,徜若咱們能到北齊,打問一下當年赴長安的使團中,誰家有個三歲大的孩子,很容易就能找到你的家人,北齊與咱們大魏不同,是以貴族治國,夏晚,也許你是北齊貴族之後。」

    夏晚仍半張著嘴兒,心說放屁,陳雁西這是欺我傻呢。

    十二年前是有過血沉沙在黃河上屠殺北齊使團的事兒,但是徜若她真的還有親人在世,又是北齊貴族,就隔著一條邊界,怎會不打問她的音訊,非得呼延神助才能查出來?

    她當然知道陳雁西像郭銀一樣也是在騙自己。但陳雁西和郭銀又不太一樣,畢竟他爹是甘州司馬,她有什麼可值得叫他利用的,讓他如此小心小意的,又是替她穿鞋,還生生挨了她一腳,夏晚也格外好奇。

    於是她道:「所以呢,我要怎麼做,才能到北齊並成為貴族?」

    陳雁西一點點湊了過來,頗有幾分玩味:「你捨得郭六畜?」

    夏晚亦一點點往陳雁西身邊湊著,兩隻眸子格外明亮,眼底眉梢那絲不屑,和對於富貴榮華的貪圖,簡直是個活脫脫的世儈俗婦:「俗說的好,寧做街上的野狗,不做鄉里的富有,果真要是北齊貴族,我又何必整日鏟苦蕖摘瓜花兒,煩都煩死了。」

    這話粗俗的,讓陳雁西忍不住直皺眉頭,但夏晚猶還渾然不覺得,一個勁兒往陳雁西身邊湊著:「咱什麼時候走?要不要我帶什麼東西?」

    陳雁西忍著心頭的厭鄙道:「你且等著,待我打問清楚了,自然會再來找你。」

    他欲言又止了半晌,低聲道:「郭六畜那兒」

    夏晚咬牙道:「不過五十兩銀子買來沖喜的兒媳婦,郭六畜待我也那般冷淡,走了也就走了,你放心,我不會跟老郭家的人透露這事兒的。」

    話雖這般說著,但等到晚上一歸家,睡在一個炕頭上,夏晚一五一十,便把陳雁西哄她的這些話告訴了郭嘉。

    要說陳康一家來走親戚,夏晚真的是格外的歡喜,因為他們一家的到來,家裡的炕都被占了,她和郭嘉也就明正言順躺到了一張炕上。

    在她理想中的夫妻就是這樣,五月微暖的天兒,忙碌一天躺到一張炕上,聲兒淺淺說些家常話兒,天地之間,唯有他們倆個人,心意也是相通的。跟那狗屁的



32.第 3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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