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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尚銘氣得上火,好不容易等到汪直去了蒼雲山的機會,卻在關鍵時刻不見了楊福。培養了他這麼些年,偏偏到用的時候出了岔子。

    尚銘命下屬在附近分散尋找楊福,自己則坐在楊福的屋子裡四處觀察,忽見桌上擺滿了各式糕點水果,放置得整整齊齊。

    尚銘記得,楊福並不愛吃這些,更沒有將東西收拾妥當的習慣。

    顯然,還有人來過這裡,而且,很可能是個女人。

    尚銘在腦中迅速盤算了一趟,很自然想起了衛朝夕。當時東廠準備讓衛朝夕背黑鍋時,正是楊福極力阻止,還請求不要對她施刑。

    尚銘站起身,蘭花指微翹,沉吟道:「該去找找這個衛朝夕,或許她還能知道點事兒。」

    這時候,驛站內所有的目光幾乎都集中在朱見濂身上,對於身置後院的衛朝夕,倒是沒什麼人關注。尚銘足尖一點,施展輕功從牆頭翻下。他潛伏暗探的經驗不少,沒費什麼功夫便尋到了獨自在房中踱來踱去的衛朝夕。

    衛朝夕腦中正是一團亂麻,一面擔心著沈瓷的安危,一面惦念著楊福的去向。從朱見濂方才的話來看,他已經知道了楊福背後的人,之後又對楊福做了些什麼呢?

    正想著,她的嘴突然被身後一雙手捂住,整個頭鎖在尚銘的臂彎里,被勒得喘不過氣。

    她下意識想要叫,卻絲毫髮不出聲,臉色因為缺氧微微泛青,僵持了好一會兒,才聽到一個尖利的聲音從耳畔傳來:「問你點事,別亂叫,否則我的刀可不留情。」

    衛朝夕連忙點頭,感覺一道冰涼的薄刃架到了自己脖頸,嚇得雙腿發軟,連頭也不敢點了,僵著脖子道:「有話好好說,好好說。」

    「楊福在哪兒?」尚銘問。

    衛朝夕心頭微顫:「我哪認識什麼楊……」

    話還沒說完,脖子上的刀刃又緊了一分:「給我說實話。」

    事關楊福,衛朝夕強壓下哆哆嗦嗦的情緒,也難得硬氣起來:「我說的就是實話。」

    「還想瞞著?」尚銘將刀刃抵在衛朝夕的皮膚,繞到了她的面前,輕蔑地笑了笑:「可惜了楊福還總替你說話,如今他生死不明,你便是這般置身事外的。」


    衛朝夕登時睜大了眼:「什麼意思?生死不明?」

    「他屋子裡有打鬥過的血跡,大約是在昨日深夜,之後便不見了蹤影。他遇到這樣的事卻沒來找我,不是被人擄了去,便是身負重傷來不了。」尚銘說。

    衛朝夕緊緊盯著尚銘,越看越覺得眼前這張臉似曾相識,想了老半天,終於恍然:「你……我在東廠牢獄中看到過你!你是東廠的人!」

    「記性不錯。」尚銘一個斜斜的眼風送過去:「廢話少說,我知道你同楊福郎有情妾有意,可你力量單薄,人又愚蠢,若想找他,就把所有你知道的蛛絲馬跡告訴我。」

    衛朝夕瞪他:「你說誰愚蠢啊?」

    尚銘右手仍握著刀,別過頭,故作悠閒地看著自己左手修長的指甲:「再不抓緊時間,就真的是愚不可及了。」

    衛朝夕抿了抿唇,沉默片刻,斂下氣息問:「我憑什麼相信你?」

    尚銘抬眼看了看她:「就憑我知道他的存在。」

    衛朝夕喉頭一哽,面對他這般理由,竟是說不出話來。

    楊福如同一個飄忽的暗影,隱匿於不為人知之處,見不得人,現不得身。衛朝夕雖不了解他的底細,但也從窺聽中知道他是個雙面細作,鮮少在人前現身。

    而眼前這個人,知道楊福的存在。不僅如此,還知道楊福同她暗有接觸……既然朱見濂說楊福是東廠的人,和眼前這個人屬於同一陣營,那麼,他應該是不會害楊福的吧?

    衛朝夕抬起頭看他,方才還是惶恐的眼中微微泛著光,開口道:「我的確不知道他在哪裡,但是……有一個人應該知道。」

    「誰?」

    「朱見濂。」衛朝夕道:「他讓我不要去找楊福,說我不會找到他。還說,他已經知道,楊福是東廠的人。」

    尚銘饒有興致地看了衛朝夕一眼:「你信了?」

    衛朝夕蹙眉:「什麼意思?我不該信嗎?」

    尚銘心道,既然信了,便該知道當初她進東廠大牢與楊福脫不了干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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