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恐懼,就越是執著。
她死死拽住鐵閘,就是不肯鬆手,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兩個傭人來,竟都搬不開她,回過頭看了一眼太太。
宣玉氣得渾身發篩:「你們看我幹什麼!把她丟出去啊!丟得遠遠去!然後告訴安保,以後不准在楚家範圍附近出現!」
「畢竟還是三小姐……要是先生知道了,會不會……」傭人始終有些顧慮。
看得出來,先生對三小姐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三小姐?三小姐個屁!現在這丫頭在她眼裡,無依無傍,屁都不是了。
至於丈夫那邊,等把這丫頭趕得遠遠,宣玉自然有法子在丈夫面前解釋。
在華夏,心愉和自己受的委屈,此刻也全都爆發出來。
宣玉對著幾個心腹女傭一聲嗤笑,幾步上前,親自扭住嘉意的手,亮在了眾人面前:
「三小姐?你們還真把她當三小姐嗎?這丫頭就是我帶進楚家的一條狗,一條狗,你們懂嗎」
一個』嗎『字的尾音還未落,一道黑影從剛剛停下的車上衝下來,上前幾步,抬手啪一聲,一個耳光摔在宣玉臉上:「閉嘴!」
幾個女傭都嚇呆:「先……先生怎麼回來了。」
「我不回來怎麼會知道你們趁我不在就偷偷趕嘉意走?」
楚焰寒慪得不行,剛剛聽小小來報信還不相信,找了個藉口,趕緊回來,沒想到一回來就看到這一幕,這才知道妻子說有事先回去,原來是為了趕嘉意走。
宣玉震驚了好幾秒,捂住半邊臉,見丈夫既已經看見了,也就豁出去了,淒哀眼神無比怨念:「我為什麼不能趕她走?難道讓我還要繼續看著她,每天提醒我,我的丈夫在外面跟別的女人生了個私生女?我不僅給你養了幾年女兒,還專門請護工照料你的老情人,我這個當妻子的,也算仁至義盡了吧,還有哪裡不好?」
這番話,一向就是宣玉拿住楚焰寒軟肋的利器。
何況宣玉現在字字句句,連泣帶血。
楚焰寒看著宣玉的眼神軟了下來,半會兒,看著她被摑腫了的臉,語氣甚至有些內疚:「我也是看見你先斬後奏,一時氣糊塗了,你沒事吧。」
宣玉哭得更加兇狠,委屈得不得了。
心腹女傭攙住,在旁邊故意幫腔:「太太,你這些年多麼委屈,多麼隱忍,我們都是知道的。先生也是知道的,別哭了。」
小小不禁心底吐槽,太太這一手聖母蓮花裝的,實在太聖潔了!
委屈,隱忍?
需要三小姐時拿來利用,不需要的時候就把三小姐當狗一樣攆出去……
不過宣玉這麼一哭哭啼啼,加上傭人的幫腔,徹底轉移了視線。
楚焰寒再沒多提宣玉陽奉陰違私下趕嘉意走的事,斥了一聲:「都進來吧!」
小小將嘉意攙起來,跟著進去了。
客廳里。
楚焰寒拍著宣玉的背,安撫了許久才將她安撫住,又低聲說了幾句什麼,最後才抬起頭,面朝嘉意:「嘉意,這次的事就算了吧,你媽咪這次是有點衝動,但也是人之常情,你還是留在楚家吧。來來,宣玉,你親口跟嘉意說。」
宣玉咬咬牙,可此刻也不能得罪丈夫,只能抹一把眼淚:」嘉意,媽咪今天衝動了,你就留下吧,媽咪以後再不會趕你走了。「呵,以後再想辦法折騰死你!
楚焰寒又朝向嘉意:」看看,你媽咪都放低身段了,你就算了吧,母女哪有隔夜仇呢?「
嘉意根本不想在這裡待下去,看著楚焰寒的勸和與宣玉的眼淚也覺得噁心,打斷:
「夠了!什麼母女哪有隔夜仇?我跟她從來不是母女!我媽咪只有一個人,永遠不會是她。你們讓我回楚家的初衷,就是為了讓我代嫁,現在已經不需要了,我也不必再留下去了,我還是那句話,這幾年,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替你們應付夜家,就算是打工也有報酬吧?請讓我知道媽媽在哪裡,給我一筆醫療費,我帶她回小鎮上,從此我們再不來往。」
楚焰寒聽得臉色一訕:「什麼叫做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什麼叫做打工也有報酬?你是楚家的女兒,來楚家難道是打工嗎,你不把宣玉當媽媽,我不怪你,可難道不當我是爹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