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歐管家對這位太太的印象一直都好不到哪裡去。
要是昔日,歐管家跟她絕對不會撕破臉,可今天姚珍茹的話實在是把他氣到了,才掏出了心底話。
姚珍茹氣得整個人顫抖起來:「你,你……」
歐管家卻還不解氣,又補了一槍:「你現在確實還是太太,可日後是不是這霍園的女主人,還說不定。別忘記了,當年老爺子讓您進門,就是希望這個家裡有個女主人,能夠安寧祥和,能夠幫他照料大少爺,可您現在的舉動,完全違背了老爺子的初衷!我勸您還是回禁閉屋去吧,太太。」
後面兩個『太太』,滿滿都是諷刺的意思!
姚珍茹臉色慘白,氣得連話都吐不出來了。
正在此時,一個女傭掏出不知道擦過什麼的髒兮兮的手絹,一下塞進了姚珍茹的嘴巴里,然後和另一個女傭合力將太太一托,強行扶走。
姚珍茹嘴裡「嗚嗚」地叫著,像一頭即將要被宰殺的豬,被傭人拖了進去,一邊還在瘋了般地含糊不清地叫嚷著:
「我要見老爺子……啊啊……我要親自求情……他一定會讓我的軒回來!他絕不會那麼狠心的!他只是受了大少爺的蒙蔽!到時候,老歐,還有你們這些下賤的傭人,你們就全部完了……哈哈,完了!我和軒要把你們統統趕出去!」
被拖到一半,似是受不住打擊,兩條腿一伸,翻了白眼,暈了過去。
歐管家厭惡地看著姚珍茹的身影,臉一轉,朝向旁邊一個給自己舉著傘的傭人:「看見了嗎?等老爺子醒來,就說太太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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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園,露台上。
雨中,嘉意站在雕花復古欄杆邊,看著霍家大門口的發生的一切。
雖然她很不喜歡姚珍茹,也受過姚珍茹母子的氣,可看到眼下這一幕,她仍是心裡一動。
畢竟,母子分別,終生再不相見,是人間最悲慘的事情之一。
露台上方有遮雨的布,可是雨勢越來越大,仍有雨水打在了嘉意的臉上。
背後響起腳步,一方雨傘罩在了頭頂,她微微側過臉,只見霍振撐著雨傘,也走到了露台上。
「怎麼,是不是覺得這種場面有點慘?姚珍茹很可憐?」
男人語氣漠然,在雨中越顯冰涼刺骨,就好像在看一部與自己完全無關的大戲。
嘉意知道,這個時候要是回答是「是,好像真有點哎……」,這男人可能會把自己殺了。
她很聰明地果斷搖搖頭,順著他的心意:「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不可憐。」
霍振對她的柔順和識時務似乎很滿意,英朗身軀貼近了幾公分,讓自己和她在傘下的距離更加親密,然後長臂一滑,碰上女孩柔曼的腰肢,牢牢捲住,最後低下頭,附在她嬌嫩的耳邊:
「如果你覺得剛才這一幕很可憐,那麼我告訴你,這樣的事情,我也經歷過。」
嘉意頓時明白他的話,他的生母過世時,他一定也經歷過這樣母子分別的痛苦。
那時的他,年紀小,父親還在國外談判,沒親人在身邊,一定更加的慌張無助吧?
頓了一頓,他的聲音在雨水和霧氣里,更加的迷濛和氤氳,斜睨一眼露台下,眸中泛起冷光:「……他們只是生離,而我和我的母親卻是死別。」
嘉意心裡微微惻然,聽出了男人冰冷聲音裡面壓抑的思念。
「阿姨…是什麼病去世的?當時……救不了麼。」她只聽歐管家大概說過,知道霍天沛的那位原配妻子,霍園傭人們口裡尊稱的「蘭夫人」是先天身體不好才過世,卻不清楚具體是什麼病。
他搖頭:「家族遺傳病,發病的人到了一定年齡腦內會長腫瘤,然後壓迫神經,造成失明、癱瘓,只至死亡。這種病例,全世界只有不超過十個家族才有,非常小眾,目前的醫學水平束手無策,不幸的是,我母親就正好出生在有這種遺傳病的家族,加上又不顧別人勸說,執意生下我,傷了身體,所以過世得更加早。」
嘉意怔然:「這是什麼家族遺傳病?為什麼這麼厲害?」
霍振淡淡說:「金尼斯綜合徵,起源於歐洲,法國拿破崙家族後代的一房子孫不幸在歐洲戰爭中染上了這種病。我母親就是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