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露台上,夜宸臉上的慍怒,讓楚心悅感覺他不會就這麼放過小桃。
果然,傭人急促的腳步走進來:
「不好了,小桃被帶到禁閉室外面打板子——」
楚心悅懸了一晚上的心終於涌到了嗓子眼,跟著傭人跑去了禁閉室。
夜幕下的天井內。
小桃被綁著四肢,趴在用家法的長椅上。
執法憲兵手上的刑板,觸目驚心。
「慢著!」楚心悅阻止,深吸口氣:「你們這是幹什麼,放了她!」
一名憲兵長官走過來:「王.儲妃,這是王.儲的吩咐,請不要為難我們。」
說著,手一揮。
身後的憲兵朝小桃的臀部打了下去!
「啊——」,小桃一聲慘叫,然後死死咬住袖口。
「小桃——你們給我住手!」楚心悅心臟跳得厲害,肝膽俱裂。
他居然對小桃用家法……
就因為那個藍語柔的手劃傷了?
先不談小桃不是故意的,就算是故意的又怎麼樣,是想讓小桃用一條命來彌補藍語柔的幾滴血嗎?
她想要撲過去攔住,卻被幾名人高馬大的皇家憲兵懶得嚴嚴實實。
憲兵長官知道她身體不好,朝她身後的傭人呵斥一聲:「還不送王.儲妃回去!」
傭人趕緊攙住楚心悅:「他們只會聽王.儲的命令,我們在這裡也沒用啊。」
楚心悅蒼白的臉色一動,也似乎認清了現實,陡然之間,推開傭人,朝主樓跑去。
……
噔噔瞪到了書房門口,「砰」一聲,楚心悅推開門!
夜宸比楚心悅遲些回來,跟往常一樣,並沒回臥室,而是到書房過夜。
此刻,書房只點著一盞光線很微弱的落地檯燈。
他一個人獨處的時候,不用點燈。
這盞燈只是方便進出服侍他的傭人。
花梨木書桌後,一襲黑黢黢的長影正坐在長椅上,桌上攤著用盲文翻譯的文件卷宗。
聽到急劇的腳步聲,他抬起臉,朝著聲源望過去。
他知道是誰,也能感受得到她的輕微喘息,知道她是跑來的,蹙眉淡淡:「你的忘性就這麼大嗎。醫生說過你不能做劇烈運動。」
這麼關心自己,是因為罰了自己的傭人,所以感到內疚嗎?
楚心悅忍住憤怒,沒有耽擱,多耽擱一分鐘,就是讓小桃多挨一分鐘的板子:
「請你馬上打電話過去,吩咐憲兵停止對小桃施家法!她根本是無心的!是那個藍語柔自己找茬!」
剛才一句話不說,現在為了救自己的女傭,終於肯說了麼?
他語氣淡淡幽幽,如昏暗光線中的幽冥鬼火,毫無生氣:「一個傭人,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當眾把人家傷成那樣,丟了夜家的臉,受點家法,能讓她長點記性。」
什麼長記性,他就是想要為了給藍語柔出氣吧?
得知藍語柔血流不止時,他臉上的緊張和怒氣,她看得一清二楚!
那種感覺不知道怎麼形容,就像他收藏的一件寶物被人損傷了!
想著,楚心悅眼色又黯然了一下,不過現在沒時間多難過,焦急地繞過書桌,扯住他的袖口:「好,不管怎麼樣,現在藍小姐的傷沒事,你應該消氣了,你放了小桃……」
夜宸不輕不重甩開她,卻顯然對小桃的過失余怒未消,斬釘截鐵:「不行。犯了這麼大的錯,就該罰。」
楚心悅心裡涼了一片,大錯?
呵,小桃能有什麼大錯,是殺了人還是放了火?不就是把他的情婦弄傷了麼。
卻也明白,他下了決心,不會收回。
「來人。送王.儲妃回房休息。「夜宸終止了對話,揚起聲。
下人趕緊走進來,扶著楚心悅離開。
書房的門砰一聲合上。
楚心悅在下人的攙扶下,渾渾噩噩地走到樓梯口,鬆開傭人的手,快步朝禁閉室走去。
重新回到禁閉室的天井,小桃已經被施完了家法。
人正趴在長椅上,面如金紙,眼睛緊合,氣息如遊絲。
楚心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