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後山死的人越多,來的外地人也就越多,究其原因也就一點,就算後山再邪乎危險對有些人來說也只不過停留在鄉村怪談,封建迷信的層面上,在科學真理面前是站不住腳的。
同隊文物局領導李永才說過一句話,我一直印象深刻:如果沒有人死,這墓也留得,但現在性質不一樣了,必須把墓里的東西拉到太陽底下曬一曬,給全市人民一個交代。其實說白了,後山大墓與國內的價值核心是相悖的,這種阻擋社會進步的絆腳石必須除掉。
李永才讓警察拿了一張調令給我看,內容太過官方,我這種窮山溝里的草民很難看得懂。李永才給我解釋,這次哈市高度重視,務必要一舉把後山拿下,任何敢於阻擋調查進度的,一律法辦。這明擺著是告訴我,我不光阻止不了,還得極力配合,否則准沒好果子吃。
原定周二進山,趕巧那天下了一場大雨,進山的路全被衝垮了,還順著雨河道衝下來兩隻沒腦袋的狍子。在我看來,這是後山對我們發出的警告,但李永才卻認為只是普通的天氣變化,再加上一點巧合。
晚上八點多,雨勢變小,李永才下令立刻進山。加上我一共二十一個人,穿著雨衣,背著設備,磕磕碰碰的進了山。為了避免他們被鬼遮掩,我把村長家那條歪嘴黑狗也牽上了。在大山里,雞狗蛇這三種動物是最煞邪氣的,尤其是黑狗,渾身上下都是寶,蹄子、血、牙都能驅邪。
一開始李永才就不想讓我帶歪嘴狗,嫌累贅。後來走到榛子林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了,歪嘴狗趴在地上一個勁的發抖,連哄帶罵了半天它也沒動彈。李永才趁我不注意偷偷解開歪嘴狗的脖套,等我發現時歪嘴狗已經鑽進榛子林里,一眨眼功夫就跑了沒影。
我當時還有點生氣,沖李永才說:山裡的狗最精,連狗都不肯去礦坑區,你就一點都不打怵?
李永才一笑:這有啥?我在文物局幹了這麼多年,跟秦教授挖的大墓不下十座,碰上的邪乎事也不是一樁兩樁,我這不還好好地站在這?
我心裡冷笑,秦教授比你可有能耐多了,連他都失蹤了小四十天,你去不是找死嗎!反正我是打定主意了,把他們送到礦坑區我就撤,到時候別說是市裡的調令,就算是中央也不好使。
一開始,我還以為歪嘴狗是害怕礦區,結果一路上我們碰上好幾隻沒腦袋的狍子,像是被猛獸一口咬掉的。我感覺不對,連忙跟李永才說:要不咱明天再上山吧,今天不太對勁,山太靜了。
李永才根本沒把我的話當回事兒,而且我這一路上不止一次提起過下山,他有點不耐煩:今天就是天塌下來,這礦坑區也必須去。
結果他這話剛說完,隊伍後面立刻傳出一聲慘叫,搞建築那兩個大學生本來就年輕,再加上是地級市現招募的,知道後山的厲害,一直對後山懷著敬畏之心。這會兒冷不丁一聲慘叫,把他倆嚇得摟在一起,一個勁兒求李永才下山。
李永才沒搭理他倆,而是沖隊伍後面喊:怎麼了!叫喚什麼!
沒一會兒,一個三十來歲的警察,氣喘呼呼的跑了過來:不不好了,劉健不見了。
不見就不見了,說不定掉隊了,你瞎叫喚什麼,趕緊去找找!
我站在旁邊,看著那警察的臉色一片土灰,說起話都不利索:劉健不見了,但但他胳膊還在。
什麼?!
李永才一愣,趕緊往隊伍後面跑,等我跟過去的時候,剛才還牛氣哄哄的李永才,這會兒已經嚇得發蔫了,眼睛睜得老大,直勾勾的看著地上。我往下一瞅,地上一大攤血跡,被雨水衝著往雨河道的方向流,一條穿著警服袖子的胳膊,孤零零的躺在地上,五根手指自然伸直,沒有半點搏鬥和掙扎的痕跡,像是被襲擊之前,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這條胳膊給我敲了警鐘,我沖李永才直吼:現在下山還來得及!
李永才發了一會兒呆,突然猛地搖頭:不不不!先找劉健,他們是我拉起來的隊伍,我不能丟下他們不管。
看著李永才把隊伍分成四波,分頭去找劉健,我在心裡直罵他缺心眼。人聚集在一起,就算是有東西盯著我們也不敢輕舉妄動,現在人全都分散了,這不是給那東西下手的機會嗎!
我帶著兩個學建築的還有倆警察,直奔榛子林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