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滴融進了唐明陽的念頭裡。
「滴滴!」
它滴滴大叫著,它說唐明陽老大要怎麼做,它小滴就怎麼做。
「那就跟著我一起感悟吧。」
唐明陽說道。
他和小滴念頭合體後,至高輪迴法則也在他的念頭裡流轉著。
以前他感悟不了,現在通過他小天地孕育的奧義,可以慢慢的從表層剝析了。
國家戰亂,民不聊生,屍橫遍野。
可這對於厲害的修行者來說,都過眼雲煙。
凡人百歲而死。
修行者可以活千年萬年,見過的生老病死多了,自然也就自然的無情起來。
而像聖境強者、道境強者這個層次的呢?
更不會去關心凡人生死了,甚至一放大世界所有生靈的生滅,都不能夠讓他們憐憫一下。
此刻,唐明陽要做的,那就是拋棄他強者的高高在上和冷漠。
封印修為,回歸凡人。
他要找尋作為生命的最初的感動,最初的恐懼,最初的渴望,最初的悲憫。
這個冬天的雪很大。
唐明陽的頭髮有些花白了。
逃荒的日子,也在他的臉上留下了苦難的痕跡。
他也會和凡人一樣餓肚子。
他渴了喝過雪水,感受著冰寒徹骨的雪在含進嘴巴里的麻木。
他餓時吃過草根,感受著飢腸轆轆時,吞下難以嚼爛的草根時的苦澀。
他困時睡過荒野,感受著無家可歸時那種舉目無親生無可戀的孤獨和悲哀。
這便是凡人。
這便是生活。
這便是人生。
這便是世間的無情和殘酷。
冬去,春來。
很多災民都熬不過這個寒冷的冬季,可唐明陽熬過了。
他從一堆積雪裡爬了出來。
「喂,醒醒,醒醒。」
他翻身去跑開雪堆,推了推誰在下面的一位男子,沒有氣息了。
在昨夜的大雪裡,冷死了。
唐明陽又將雪給推回去,蓋上這位男子的身體。
他蹣跚來到溪邊,河面的薄薄的冰層在水流的沖刷下,開始碎裂了。
他在冰雪最先融化的溪水邊,看到了一抹從泥土裡生長而出的綠意,這是一株發芽的野草。
「春天到了。」
唐明陽笑了。
這個冬季,死了很多。
有人,有野獸,有花,有草。
這些都是生命。
既然是生命,那麼在天地自然面前,萬物都是平等的,生命也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昨夜冷死的那個人,並不見得比雪地里埋著的冷死的一株草來得真的尊貴。
唐明陽用手指輕輕的觸碰著這株野草的嫩芽,他感受到一股微弱生命在頑強的與寒冷對抗,他感受到了它的歡呼,它的勇敢,它的生長。
「這是自然的輪迴!生命的輪迴!」
唐明陽笑道。
在他的念頭裡,至高輪迴法則的奧義,在快速的剝析和分解著。
小滴隨著唐明陽的感悟,也在慢慢的理解著什麼是輪迴。
捧起冰冷的溪水,洗了洗臉龐。
唐明陽清醒了很多,可他發現,當他的手觸碰到他的臉時,好粗糙啊。
「老了!」
唐明陽笑道。
他邁開步子,沿著溪邊的下游開始走。
他也沒有目的。
走到哪裡算哪裡。
春去秋來。
一年又一年。
深秋的一個夜晚。
在唐明陽感悟萬物蕭瑟衰敗的蒼涼時,小滴突然激盪出自己生命的小天地了。
「滴滴!」
小滴大聲的交了起來,很是興奮。
也就在小滴感悟到自己生命的小天地時,唐明陽的內心突如其來的有一種明悟。
閻河為什麼可以仰仗小滴來證至高輪迴聖道?
因為就算當小滴激盪出小天地時,將小滴煉化,那么小滴的小天地也就成為閻河的小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