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次與魏卓然的相遇以後,靜宜就被這個男人深深的吸引住了。在以後的日子裡,她對自己的追求和審美產生了強烈的疑問:自己為什麼會對這樣一個中年男人產生如此濃厚的興趣?是因為他的地位?還是他的財富?還是他那如同名字一般的卓然不群的氣質?靜宜深深的覺得自己被李倩毒害了,和李倩在一起,使自己變的世俗,追求物質享受,對感情變的麻木,甚至於把自己變成了一件商品用以交換那看上去很優越的生活或者是其他令人目眩的所謂精彩。又或者是那些會令別人鄙夷而令自己恥辱的所謂機會。(這一系列的改變,其實並未出現。只是因為愛情的突然降臨使靜宜心神大亂,在慌亂之中,她只好遷怒於李倩)靜宜不想承認。因為她一直覺得自己和李倩有著本質上的區別,而這種區別恰恰就是自己的尊嚴。而魏卓然的出現,使靜宜一直在心中暗自膜拜的尊嚴如同瓦片一般瞬間被敲的稀碎。於是她害怕了,可是害怕並不能阻止自己對魏卓然的想念。這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一切可能出現和不可能出現的地方,靜宜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思緒不去想他,但這一切仿佛都是徒勞的。在靜宜稍不經意的時候,他就會跳出來干擾她的思維。魏卓然就像靜宜心中的魔障,揮之不去。
而最痛苦的並不是這些,李倩在她的那次「生日聚會」之後便如願以償的與魏卓然拉近了距離。她還和往常一樣向靜宜描述著每一個細節,比如今天又去了哪裡,幹了些什麼,吃了些什麼等等。平時靜宜只當是在聽故事,可這次男主角換成了魏卓然,這就令靜宜大為光火。在她的意識里,早已把魏卓然劃入了自己私有財產的範圍內,而李倩在絲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的細緻描述,無異於一把把尖刀插入靜宜的心臟。在她眼裡,魏卓然是優秀的,是高潔的,是完美的,是不容冒犯的。而李倩則是一個不知羞恥的,水性揚花的女人。是她在勾引著魏卓然,是她在恣意使用著自己的私人用品。因為愛而產生的嫉妒,正在慢慢轉化成為仇恨。而仇恨越積越多,終於爆發了。
「靜宜,看看我這條裙子好不好看?這是魏卓然幫我挑的。他說了,像我這樣的個頭就應該穿這個長度的裙子,這樣才可以把身體完美的體現出來。你看,好不好?好不好?」
靜宜再也無法忍受李倩一次又一次的挑釁,她拍案而起,指著李倩的鼻子開始發泄心中壓抑恆久的怒火。
「請你以後不要再在我面前提到魏卓然!李倩我告訴你,我沒有興趣聽你和哪個有錢的男人幹了什麼,買了什麼,吃了什麼,看了什麼電影,這都和我沒有關係!你喜歡這樣的生活方式,就過你的吧!你沒有必要在我面前炫耀什麼!我可以很清楚的告訴你,我一點都不羨慕你的這種糜爛生活。相反,這只能使我討厭你!別以為這樣可以證明你有多優秀,這只能證明你自甘墮落,去做別人的花瓶!我告訴你,從今以後,你是你,我是我!以後,不要再來煩我!」
說完,靜宜哭著衝出宿舍,只留李倩站在原地,像一尊剛出爐的雕像。
衝出宿舍的靜宜一路狂奔,她想用奔跑來讓自己冷靜。這招似乎十分好用,當她筋疲力盡的扶著路邊的欄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的時候,靜宜忽然發現自己原來是這麼的齷齪。居然會為了一個和自己毫不相干的男人和自己最好的朋友翻了臉。說是不相干,其實魏卓然在她心目中已經成為了一種信仰。只是這種信仰只能是她一個人獨自信奉的,李倩的行為無疑是一種對她信仰的公開挑釁。因為信仰而發生的衝突往往是充滿血腥以及暴力的。短暫的自責後是長時間的怨恨,靜宜恨李倩搶走了她的魏卓然。雖然事實並非如此,可在靜宜眼中,李倩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第三者,她把自己純真的精神上的戀愛變的一文不值。她把自己的尊嚴踩在腳下變成一堆垃圾。然而這一切又顯得恨荒誕。如果沒有李倩,靜宜根本不會和魏卓然認識,但這並不能作為她不怨恨李倩的理由。李倩和魏卓然的身影不斷的在靜宜腦海中出現,他們出雙入對,他們談笑風生,他們親親熱熱,他們耳鬢絲磨。這一切使靜宜覺得噁心,她像一個丟了魂魄的軀殼,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飄蕩。不知過了多久,天色漸漸暗去。路燈,重新照亮了前方的路。
靜宜有些累了,她覺得似乎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這時一間酒吧吸引了她的注意。「情節酒吧」。一個很俗的名字。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