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
呂丞相一回府便招來管家,面含著一絲急切和不安地問道:「府里可發生什麼事?」
老管家不明白老爺怎麼會忽然有此一問,想到最近府中鬧得最厲害的無非就是宮宴後傷了的那幾位主子,管家便以為呂丞相問的是他們,垂著頭說道:「大爺一直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忙著他手頭上負責的那些產業,喝藥治療也都很配合,沒什麼異常。越孫少爺今天還是和前幾天一樣很是暴躁,將院裡的侍妾又打死了一個,還有那位通房也被打了一頓。」
呂丞相一直沉默地聽著,沒發火也沒什麼表情,老管家便繼續往下說:「還有翩然孫小姐,依舊閉門不出,也不允許院裡的丫鬟進房間,想來是還未曾從打擊中恢復過來,不過今日胃口似乎稍微好了一些。」
實際上呂越和呂翩然一個不能人道,一個被毀了容,可以說基本已經失去價值了,本來呂越就是個紈絝子弟,除了在長輩面前嘴還比較甜,犯了事也能讓家裡幫著擦屁股,也指望不上他能繼承家業,而呂翩然,失去了這麼一個能為呂家聯姻帶來好處的籌碼,倒是頗有些可惜。
好在,還剩下一個呂婉盈能用,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呂丞相聽完又詢問了一下家裡其他人今日都做了些什麼,發現確實沒什麼異常,和平日沒什麼分別,趙氏和柳氏各自有一個孩子出了事,一門心思為他們心痛試圖開解,已經好多天都沒出過門,出去也是會被其他誥命夫人們看笑話,索性就留在家裡裝聾作啞當什麼都聽不見。
呂延因呂承廢了一隻胳膊,想趁機儘量多將家裡的產業弄到手,這幾天一直都在忙自家的事情,也分不出心思做其他的。
想了半天,呂丞相忽然想到差點被自己遺忘的人,猛地抬頭道:「廷風呢?他可有出門?」
「廷風孫少爺他……」管家正好回答,便聽有人先他一步說道:「爺爺,我在這裡。」
呂丞相和老管家往門口一看,正走進來的人不是他們剛提起的呂廷風又是誰?
呂丞相看他的打扮,沉下臉問道:「你今天出門了!?」
「是啊。」呂廷風仿佛沒發現他陰沉的臉色,對他微微行了個禮,回道:「今天不是如意樓開張的日子嗎,我去那裡看了看,也順便嘗嘗那兒的飯菜。」
「去了如意樓?」呂丞相面色又是微微一變,但眼底里的緊繃也微微舒緩,也想起了之前他的確說過讓他留意著點如意樓的動靜。
呂廷風手裡的那幾個產業當中便有一家是在呂家名下的,也是京城排名前十的酒樓,如意樓若是在京城站穩腳步並且生意紅火,呂家的生意肯定會受影響,呂廷風身為負責人,少不得得去跑一趟。
呂丞相若有所思地問他:「你在如意樓時可曾發現什麼不對之處?」
呂廷風詫異地看向老爺子,道:「爺爺指的不對之處是?」說罷又覺得應該是指生意方面,自顧自地說道:「如意樓今日來了不少達官顯貴,戶部的周侍郎,還有刑部的玄侍郎,司徒家二公子,其他還有許多官員們都有去捧場,場面很是壯觀,客人也不少,如意樓的飯菜也確實很有些不凡,日後可能真的會影響了酒樓的生意。」
呂丞相皺了皺眉,他當然知道這些本就和太子太子妃有私交的人會去。
呂丞相不耐煩地說道:「我問的不是這些,我問你,你可曾見到太子和太子妃?」
「見到了。」呂廷風不疑有他地點頭道:「今日是如意樓開張,太子妃肯定是要露面的,不過我坐在了一樓比較角落的位置,想來太子和太子妃應該是沒發現我的存在的。」
呂丞相急問道:「你可曾發現他們有何不對之處?」
「不對之處……」呂廷風摸著下巴想了想,才一拍腦門,道:「說起來……」
呂丞相一下子繃緊了身體,死死地盯著他看。
「在午時左右,太子和太子妃殿下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臉色不太好看地急匆匆離開了如意樓。」
呂丞相眼神微變。
呂廷風留意著他的神態,在心中暗自冷笑一聲,面上卻仍然恭敬地說道:「後來沒多久,又有人回來,似乎是和太子妃的娘家人說了什麼,那兩個人的臉色一下子就白了,看起來似乎是發生了什麼不太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