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你臉上那些傷是怎麼回事!要跑出去打架了是不是!年紀不大,本事倒是不小!上回老周家的孫子被你打的鼻青臉腫,你這次又去招惹哪家的娃子了!你還沒完了是不是!」
秦霜默不作聲地拼命把著本來也沒多少的晚飯,說不上幸災樂禍,卻也算是事不關己地看秦李氏,她的奶奶罵得滿臉漲紅,皺紋亂顫,以及眼底卻明晃晃地寫著『關你屁事』『煩死了』等等情緒的明顯提前進入叛逆期的十來歲男孩,也就是她的弟弟,秦天。
瞧瞧那上挑的眉毛,還有彰顯著不肖的上揚的唇角,嘿!還真有那麼點桀驁不馴的味道,年紀再大點,肯定能吸引不少就喜歡這種看起來有點壞壞的男孩的懷春少女,嗯,看起來這個弟弟日後肯定不愁嫁——不對,是不愁討不到媳婦兒。
「你那是什麼表情!啊?」看秦天一臉不服管教的模樣,秦李氏就一肚子火氣,惱火地一拍桌子,差點震翻了桌上唯一的一疊小鹹菜,驚得秦霜趕緊雙手捧住。
秦天餘光瞥見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樣,翻了個白眼。
「你到底聽沒聽見我說話!你還反了天了是不是!怎麼著,還敢瞪我!?難道我說錯了嗎!」秦李氏還在厲聲教訓著,言辭格外尖銳,「你說你整天惹是生非還有理了?雖然咱們老秦家是窮,可也不能讓你這麼給秦家丟臉,讓街坊鄰里都說咱們老秦家的孩子沒有家教!」
秦天嗤笑一聲,滿臉諷刺,心說秦家的孩子什麼時候有過所謂的家教了?這死老太婆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呢?還是當全村的人都是瞎子?
「還有!之前我叫你去給你大伯幫忙你為什麼不去!還跑去和人打架!」
秦天一臉的不耐煩,「死老太婆哪兒那麼多廢話!就那麼點破地,秦福貴和秦誠兩個人還種不過來?」最重要的是,他極度不想見到那個愛占小便宜又勢利眼的所謂的大伯母!每次碰見時對他那股陰陽怪氣兒的語氣,都讓他火氣噌噌地冒出來。
在人面前倒是會擺出一副疼愛侄子的嘴臉,可沒外人了就跟躲瘟疫似的,恨不得離他這個老流氓的兒子小流氓越遠越好,這表里不一的噁心模樣是做給誰看呢?當村里誰不知道她田秀花是個什麼德行?還有臉嫌棄他?他還沒說膈應死了秦家這些噁心玩意兒呢!
「你怎麼說話呢!他們是你大伯和堂哥!」
秦天懶得多廢話,冷哼道:「反正不去就是不去!你要去自己去!不過小心摔一跟頭直接把老腰摔折了。」
「你,你——」秦李氏被他一句話氣得面色一陣青一陣白,手裡筷子一扔,動作極其利索地一屁股坐在地上就開始嚎:「哎呦!我老婆子這是造了什麼孽攤上這麼個不肖子孫啊!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啊!老天爺啊,你派來這麼個小混蛋是想氣死老婆子嗎!真是沒天理啊!」
秦霜抬頭看了眼秦天,神色複雜,秦家的其他人,像秦李氏,大伯母田秀花等人,秦霜是極為不喜的,不過對於秦天這個便宜弟弟,她的心情就有點微妙,確切說,是比較同情這小子了。
這個弟弟和她並不是一母所生,而是當年她——其實是這幅身體的原主人那個不靠譜的老爹秦福喜乾的風流韻事得來的。
他們住的這個小山村叫同福村,名字聽起來很吉利,也確實算不上特別貧困,但多數村民過得還是相當拮据,秦家也不例外,通常來說這樣的地方出來的也都該比較會過日子,精打細算的,特別是村里人都靠著一點薄田生活,莊稼人嘛,本質上都非常老實。
可秦家偏偏就出了秦福喜這麼個異類!別說什麼莊稼人的樸實勤勞了,這廝就是個吃喝嫖賭抽,坑蒙拐騙偷,樣樣不缺的地痞子!要麼成天去和同福村相隔十里地的小鎮唯一的一個小賭坊里一賭賭一天,要麼就是調戲調戲村裡的寡婦!
還別說,秦福喜的臉倒是長得真不難看,玉樹臨風稱不上,可在同福村里也算得上排的上號的,本來寡婦很煩他,可這一來二去地時間長了,寡婦又好些年孤枕難眠的,居然最後真湊到一塊兒去了!更奇葩的是,最後還把肚子給搞大了,直到快生了事情才敗露,秦霜的娘也再忍不住和秦福喜大吵一架直接離開了秦家,從此再無消息。
爹不靠譜,一走了之杳無音訊的娘也沒好到哪兒去,在秦霜看來,他們倒是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