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好的請柬已經發了出去,駱老頭抱怨駱嬸兒太過著急,還有一個多月就把東西送了出去,萬一事情有變呢?
駱嬸兒堅持認為萬無一失,完全不理會駱老頭的話。
其實李恪昭們一直糾結著請柬要不要給老何頭夫婦們寫一張,因為畢竟從前也是很要好的,如今也只能用要好這個詞了。
洪濤一直看這件事不順眼,心裡很恨駱嬸兒,是她把駱鈞變成了一個薄情寡義的人。
不過他們作為局外人,也不方便說什麼,只能在心裡替袁晗不值。
陸弘一出了一趟元門兒,回府沒有兩天,他如今是狀元,也有了自己的府邸,自從這以後,他便從丞相府里搬了出去。
小廝把收到的請柬給陸弘一呈了上去,陸弘一隻看了一眼,便把請柬丟到了一邊,忍不住一聲冷笑。
小廝很識趣地把請柬撿了起來,放回了遠處,他心裡明白,少爺對這些事情不上心,但是他也應該替少爺留心著,該應酬的還是要應酬的。
忽然,陸弘一把小廝叫住,伸手道:「把請柬給我拿來。」
小廝趕忙折回去把請柬遞給陸弘一,陸弘一手裡拿著請柬得意非常,要是讓她知道了,看她還有什麼話說。
陸弘一步子輕快地饒了好幾個圈子,假山,花園,亭台,遊廊,過了便是一處院子。
「嘿!」陸弘一最近似乎心情不錯,竟然有心情搞惡作劇,倒是把一個趴在桌上打瞌睡的女子嚇了一跳。
那女子身子顫了一下,沒有抬起頭來,只是壓印著怒火,不理會陸弘一。
陸弘一也不生氣,揚著手裡的請柬不停的晃著,「我這裡有一個東西,看了保管你傷心欲絕,如果沒有效果。你打我。」
「一邊兒呆著去,打斷姐的美夢,罪無可恕。」那女子似乎已經習慣了陸弘一的這種腔調,根本不拿他當一回事兒。
陸弘一當著下人的面有些掛不住臉。朝著小廝的屁股上踹了一腳,「滾出去,沒眼力見。」
「你別不信我,當真的。」陸弘一不死心,就像一個特意去邀功卻沒有引起別人注意的小孩一樣不甘心。
趴著的女子實在受不了了。忍著脾氣抬起頭,沒好氣且十分敷衍地一把奪過陸弘一的請柬,「有什麼了不起的,我看我看。」這女子一抬頭,不是袁晗是誰?
袁晗看著看著,臉色漸漸地暗沉了,請柬上的燙金大字刺痛了袁晗的雙眼,她瞟了一眼,就把請柬丟開了,女的叫什麼。袁晗沒有看,看與不看有什麼區別。
袁晗忽然想起一句來,叫做他要結婚了,新娘不是我。
陸弘一本來是抱著要袁晗好看的心態,可是現在看到袁晗這種駭人的表情的時候,他又十分的後悔,「袁晗,袁晗!」
「幹什麼?」袁晗也僅僅是難受了十來秒,可是這十來秒卻猶如一輩子那麼長,把悲傷集中起來最好。最痛過後便不痛了。
陸弘一伸出一隻手,用大拇指在袁晗的眼睛下面擦了擦,「我怕你哭。」他怕她哭,因為她哭的話。他會很難受。
「你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種脆弱的人嗎?」當然袁晗的心還是痛的,她只是假裝很不在乎,時間可以培養出感情,而感情最大的殺手也是時間。
然而,她和駱鈞之間似乎並不是時間的問題。而是生死的問題,在駱鈞們的眼裡,她已經死了,是個不復存在的人了。
袁晗突然伸手掐了陸弘一一把,口中埋怨地罵著,「姐的心情本來是非常的明媚的,都怪你,都怪你。」
「怪我,怪我,」陸弘一一邊躲一邊認錯,然而又十分囂張地對袁晗說:「沒人的時候我讓著你,當著人的面你必須給我留些面子。」
「我管你,惹了我不分地點場合地給你難堪。」袁晗才不管那麼多,她都不痛快了,哪裡還管別人的死活。
陸弘一忽然認真起來,他很想告訴袁晗,都怪她過於自信了,要不是如此的話,此刻她也許很輕鬆,可是話一張口,卻變成了對駱鈞的埋怨,「那個薄情寡義的人,你忘了他吧。」
「他哪裡薄情寡義了,只不過我已經死了,他沒有理由為了我從一而終。」袁晗似乎很理智,似乎也知道這些道理,可是心裡那種鬱郁不得志的感受又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