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小人,我是徹頭徹尾的小人!晚娘,我愛你,我錯了一世又一世,我連自己的命都不要,追著你來到了這裡,找了你二十幾年,我愛你,從來沒有變過,一分沒有少過,可等我好不容易找到你的時候,你卻成了孔致書的妻子整日與他同床共枕,晚娘,人心肉長的,小人也是人,看到我心愛的人卻別的男人懷裡,你知道那是什麼感受嗎?我甚至懷疑,這一世,我的存在究竟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是為了看著你和孔致書相親相愛然後把我從你的生命中越推越遠嗎?憑什麼?晚娘,你告訴我,憑什麼?」
季安禾怒紅了眼眶,「論相遇,我比他遇見你要早,論愛上,我比他愛了更久,論情深,我季安禾不比孔致書愛你更少,憑什麼,最先遇到最先和你相愛的我,最後卻不是你的選擇?晚娘,我告訴你,等孔致書娶了大遼公主以後,原來的將軍夫人就會消失在這個世界,而你,就會以另一種身份成為我季安禾的皇后!」
「不可能!你做夢!季安禾,我不可能嫁給你的!」蘇晚娘連連搖頭,「死都不可能!我就算是馬上去死,也不會嫁給你這種陰險小人!孔致書替你打江山,你卻和搶他的妻子,季安禾,你真是這個世界上最可笑最諷刺的笑話!」
「行啊,你若是忍心看著孔致書活的生不如死,那你就去死好了!」季安禾冷笑,「蘇晚娘,我了解你就像了解我自己一樣,就算是為了孔致書,你都不會捨得去死,我相信你,一定能活的好好的,一直活到你成為我皇后的那一天!」
季安禾話畢轉身離開了蘇晚娘的視線,這一刻,晚風瑟瑟,世界萬物,仿佛失色,在彼此的眼裡剩下黑白。
季安禾腳步蹣跚,看著這一個花團錦簇的皇宮,他卻無比嚮往那個小村子的生活,他是二傻,而她是能被他輕易撩撥出同情心的孔家娘子,那時候,她會對著他笑,會做好吃的給他吃,會關心他,會和他說笑。
執念,真的這麼容易放下嗎?
季安禾反問自己,如果,執念真的這麼容易放下,那麼,這還叫執念嗎?
很多時候,季安禾幾乎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季冥涼多一些還是季安禾多一些,屬於季冥涼的執念,季安禾一點不少。
誰說季冥涼的執念在皇陵中就消散了?
可誰能知道?三世記憶的覺醒,他的心裡,那份執念反增不減。
他的記憶力,蘇晚娘為他穿上大紅的嫁衣,和他拜了堂,她便是他一生都不捨得放下的執念。
季冥涼的魂魄離開了皇陵,放她離開了那個暗無天日的皇陵,這並不是意味著季冥涼的執念就消散了,誰能知道,那只是,季冥涼一開始就不是真正的捨得她陪著一縷魂在那個見不到太陽沒有其他生命的地方過著永遠孤寂的生活。
季安禾清楚的記得,那一夜,記憶覺醒,卻分明有一個聲音在和他說:季安禾,你發誓,如果,此生不讓她成為最尊貴的女人,你便要灰飛煙滅,再不留存這個世界,再不進入輪迴之道!
最尊貴的女人不就是皇后嗎?
誰說季冥涼的執念已經消散?分明,一直存在,還強勢的住進了季安禾的生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