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我?還是一位公子……?」朱顏愕然起身,見周圍的姑娘小姐們也紛紛將好奇的目光投到自己身上,只得先擺出瞭然的樣子,回身笑了笑,「幾位妹妹,想是有朱顏平日診治過的患者知道我在此,因此來求醫,朱顏只得先失陪了。」
徐蘅卿感激地看了看朱顏,靈動的大眼還噙著剛才的淚光,柔和的聲音微啞,「顏表姊小心一些,白蘋,你陪著表姊一起去。」
朱顏頷首,向著屋內眾人盈盈作別,「朱顏必會速去速回,然中途失陪,著實是失禮了。」
幾位小姐都點頭示意,唯有徐杏芳在朱顏出門時恨恨地「啐」了一口,「也不看看自己原是個望門的**,還打扮得妖妖嬈嬈的,聽說平日什麼人都見,真是不要臉。」
「杏芳表姊,眼顏表姊雖與人有了婚約,但並未出嫁。何況我們徐家如今雖有些銀子,不必自己作營生,但說到底不過是平民罷了。顏表姊無奈要補貼家用,又是個倔強不肯讓人幫襯的,如此又有什麼可多指摘的?」徐蘅卿款款坐了下來,伸手移過團扇掩住一雙櫻唇,只露出兩隻亮閃閃的眸子。
溫和柔美的聲音伴著屋內熏的百合草的香氣氤氳著,其他小姐們都低了頭不說話。她們多半也是前朝舊臣之女,家裡雖然還有不少積蓄,也過著從前那樣優雅的生活,但誰不知道,這十多年下來,許多事情早已經變了。若是以後還想維持這樣的富貴生活,她們只能放下金貴的身份,嫁入商賈家而已。
唯有紓依然低頭抿著清茶,她與朱顏一般年紀,在這個年代,也已經算是「大齡剩女」。紓帶著親弟靖獨自生活在一處宅中,聽聞是一位貴人留給姐弟倆的。
初時,因為紓年少貌美,也有不少人前往府上提親,但都被紓一一推卻,後來紓索性放話,自己已經決意終生不嫁,只是教弟成人而已。
徐杏芳恨恨地剜了徐蘅卿和紓一眼,暗自憤恨紓這個做姐姐的鼠目寸光,竟教導親弟去經商,好好一個有為青年就被她這樣毀了。她卻哪裡知道,靖是前朝的皇子,如何能夠再讀書出仕?
不過念頭轉回來,如今這神秘的姐弟倆家中聽聞積蓄頗豐,徐蘅卿下月就要嫁去,自然是享不盡的富貴,如今還說出這話,豈不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朱顏和白蘋已經跟著引路的丫鬟從榮萱堂的側門進了另一處花園,裡面小徑蜿蜒,在花叢山石之間左彎右繞,僻靜無人。
白蘋有些狐疑,但抬頭見朱顏似乎成竹在胸,也就信了是朱顏往日的病人,不再開口多問。
朱顏卻在低頭思索剛才屋中的事情,徐蘅卿的身孕,還有周如心疑似先天性心臟病的情況……
一抬頭,前面的丫鬟轉入了一處刀削似的假山,後面高大的木香花架下,正靜靜立著一個藍衣的公子,似是在看著什麼出神,連發中落上了細碎的白色花瓣都沒有察覺。
見到這熟悉的身影,朱顏不禁愣住,他果然也來了……
「袁公子,朱姑娘到了。」丫鬟清脆的聲音將兩人都驚醒過來。
「朱顏見過袁公子。」朱顏不明他有何來意,微微退了半步,頷首作禮。
帶路的丫鬟打量了朱顏,又回頭看看袁宣清,抿著唇笑,「兩位慢慢說話,白蘋,你跟我去那邊。」
白蘋斂了眉,朱顏年歲大了也好,平日拋頭露面給人看病也好,但她到底還是個未嫁的姑娘,如何能與陌生男子單獨在這僻靜之處,若是被人見了,那可怎麼說得清?
「白蘋姐姐,這位袁公子可是京城來的貴客,他要見朱姑娘,可是得到老爺首肯的。而且也不會有人來這兒的,放心吧。」丫鬟湊到白蘋耳邊笑,京城來的公子,若真能看上朱顏,那說什麼也是朱顏的幸運呀。
白蘋也有了鬆動,自家老爺說是要守氣節,多少年不結交京城之人,生生將這一腔才略埋沒在村野之地,難不成如今是開竅了?
「朱姑娘,恕在下冒昧,但小甥又染了些表證,宣清對於小兒科疾病研究不深,令堂亦無可奈何,只得前來詢問姑娘。」袁宣清伸手拍去身上的落花,目光落在朱顏隱隱半露的一雙祭紅色繡鞋上,並不抬頭看她。
「那孩子病了?」提起有人生病,朱顏就來了精神,「可母親並未與我說起呀……」
袁宣清略有些尷
第三十九章 妙手翩、名滿孤村[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