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緻的閨房之中,床榻上,一個女子的身影若隱若現。此時此刻,女子正閉著眼睛陷入了沉睡。不過,她似乎睡得很不安穩,額頭上沁出了細細密密的汗水。
碧雲藍天,荷葉田田,這是一處人間仙境般美好的地方。然而,微風習習,送來的卻是刺鼻的血腥味。原本青山麗水的地面上,蔓延的竟是數不清的白衣人的屍體。他們臉上帶著震驚的絕望,即使是死也是不甘心地瞪大了眼睛。
堅固的石屋成了斷壁殘垣,一襲紅衣如血的男人,眼神中滿是凌厲怨恨之色。他精緻的容顏依然染血,巨大的鐵鏈穿胸而過,飛揚的長髮悽美得宛如盛開的曼珠沙華……
「啊!」
驚叫一聲,程錦繡從噩夢中驚醒。翼雪本就淺眠,聽到這一聲尖叫,離了睜開了眼睛,神色戒備地走到了程錦繡的床榻跟前。
「姑娘,你沒事吧?」
「我,我沒事,只是做了個噩夢而已。」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程錦繡搖了搖頭,臉上的神色卻顯得有些驚魂未定。翼雪倒了一杯溫水給她,程錦繡緩了緩氣,卻是再也睡不著了。
她一向睡眠挺好,這次還是第一次做了噩夢,甚至和自己沒有關係,反倒是夢到了重蓮。若是被姬玉知道自己的夢裡沒有他而是別人,醋罈子恐怕都要打翻了。
不過,程錦繡卻是覺得有些不安心,莫名其妙的夢到了重蓮就算了。夢境裡面出現的地方,她之前分明是在蓮玉幻境裡面看過的,正是始族人隱居的族地。夢中的始族人竟然死了,重蓮被鐵鏈穿胸吐血的模樣,簡直烙印在了她的心裡。只要一回憶起那個場面,她就有些不寒而慄。
對於始族人,程錦繡心裡其實倒是有些同情的。其實他們隱世而局,幾乎不與外界接觸,若非發生了姬玉母親的意外,讓族中的聖物蓮玉失蹤,又怎會這般多災多難呢?想起那個為了族人犧牲的姬雲,她就是一陣嘆息。
重蓮並不像他的父親那般天性純善,讓人敬佩。相反,他自私惡毒,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程錦繡對他十分不喜。猛的夢到他死了,倒是活該。
若是始族人不再非要追著要她的玉靈之體,姬玉也不需要再那麼辛苦的尋找生肖令了。沒有了重蓮的逼迫,他們反而才能過的更加安心自在。
不過是個夢,想清楚了並無什麼大礙,程錦繡便讓翼雪回去,繼續躺下休息了。接下來她倒是睡得極為安穩,不過因為晚上醒了一次,第二天就起晚了。
古代權貴之家的女眷幾乎沒什麼事情做,身邊有丫鬟和下人照顧,因此才會熱衷於各式各樣的宴會和互相攀比。程錦繡卻是懶得和那些小姑娘為了這種事情鬥智鬥勇,她最近和鳳寧純書信來往,倒是已經有了朋友之誼。想起鳳寧純在繼母手上恐怕不好過,她便決定下帖子,去請鳳寧純到鎮國公府做客。
她自己倒是想出府,奈何姬玉最近為了她的安全著想,特意禁止了她出門。用了早膳之後,神通廣大的翼雪便開始對她說最近京中大大小小的八卦了。
「姑娘,聽說昨晚上,上官家的四少爺上官瑾虐殺了一個妓子,還引起了火災,燒毀了半張臉。上官家的老爺子當場便氣暈了過去,現在還沒醒呢!」
「什麼?還有這種事情?」程錦繡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曾經可是見過上官瑾的。從面容上,分明就是個翩翩濁世佳公子,沒想到私底下竟然會這般不堪。
「等等,這不會是你們家主子故意為之的吧?」程錦繡可沒有忘記姬玉說過要為自己出氣的事情,上官瑾忽然就倒了大霉,這裡面恐怕少不了姬玉暗中的手筆。
「姑娘多慮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那上官瑾本身就有問題,主子不過是因勢導利而已。說起來,還要多虧了那位鳳姑娘呢。若非她無意間發現了上官瑾的秘密,主子也不可能這麼快想出對付的法子。」
「原來是這樣。」程錦繡點了點頭,她也相信,姬玉不是那種心狠手辣之輩。若非上官家欺人太甚,他根本就不會動手傷人。既然對方本就不是好人,姬玉用計教訓他們,也是理所當然的。
上官家的老爺子一病不起,眼下是把宮中的太醫都請了去,奈何眾人都是束手無策,可把上官家的人急的團團轉。這些年來,上官家聲勢大不如前,自從太子被貶,姬玉成為攝政王獨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