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說完這句話,眼圈不由自主的紅了。但是她是一個要強了一輩子的人,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肯定是要收斂情緒的。
李氏的話一出,里正石三鎖就點了點頭,「我們都聽說了。」杜安康去請他們過來的時候,已經說明了要分家的事。
這種事情,講究你情我願,人家杜家人都同意了,他們這些外人,也沒有必要勸,只要給做個見證,幫著把這個家分了,就算完事了。
李氏把兩個兒子,媳婦都叫到屋裡,杜河清的眼睛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人影,走路還需要人攙扶。
杜安康扶著杜河清進屋的時候,石三鎖和屋裡的幾位老人,都是吃了一驚。
杜河清的造型,實在是太另類了。他頭上纏著一條繃帶,眼睛無神,走起路來需要攙扶,雙手也不自覺的向前摸索著,好像一不留神就會摔倒似的。
「河清,你這是咋地啦?」石三鎖微微驚訝,前幾天他還見過杜河清,人還好好的,這才幾天的工夫,人咋這樣了?
杜河清苦笑,摸索著坐到了一邊的椅子上。
「爹,小心點。」
「康子,你爹咋啦?」
杜安康抬頭,若有若無的撇了杜安興一眼,道:「我爹讓一個小畜生給打了悶棍,傷在腦袋上,眼睛也受了連累,不過吃著藥呢,已經見好了。」
張氏是個藏不住心事的人,本來她就對大房有諸多的不滿,特別是大房把杜河清受傷這件事情賴到杜安興的頭上,更是讓她惱火,所以杜安康的話音剛落,她馬上就回嘴道:「安康,你指桑罵槐以為別人聽不出來是怎麼的?你爹受傷這事兒,根本就不是安興做的,你聽不懂人話?」
杜安興這個火大啊!他自然知道張氏是想維護自己,但是眼前這個節骨眼,多說多錯,保持沉默才是最正確的決定。
在坐的人,年紀都跟李氏仿佛,有的比李氏還要大一輩,這樣的人精,什麼人,什麼事沒遇見過?所以從張氏的話里,他們都聽出了一些苗頭。
難怪要分家了。
石三鎖看向杜安興的目光轉瞬就帶上了兩分冷意,敢忤逆長輩,朝長輩動手,這孩子膽子夠大的啊!
「好了,先不說這個了。」李氏沒有斥責杜安康,反倒狠狠地瞪了張氏一眼,「這麼多長輩大,你大呼小叫的像什麼樣子?這個家還輪不到你插嘴說話呢。」
這個態度是一個暗示。
張氏不以為然,心想有什麼好得意的,反正也要分家了,等今兒個把家分完,這老東西再也別想進自己的家門。
「說分家的事兒吧!」李氏終於提起了正事,她只道:「里正,我們家的東西,都是有數的。房子,地,鋪子,還有一些積蓄。」
李氏說完這些,就問杜河清和杜河浦哥倆,「這些,你們都沒有意見吧?」
哥倆都不約而同的點頭。
家裡有什麼東西,他們心裡都有數。因為李氏守寡,兩個兒子就是頂樑柱,所以家裡的東西,一直都跟兩個兒子交待的十分清楚。
「我想把這些東西,分成三份。」
「咋三份呢?就兩個兒子,咋三份?」張氏又忍不住了。
杜河浦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喝道:「你閉嘴,娘這麼做肯定有這麼做的意思。」
李氏開口道:「咱們家在鎮上有個鋪子,後院有四間房。家裡有六十畝地,還有十幾畝荒地。按我的意思,你們哥倆就各要一處,要鋪子的,以後就在鎮上做買賣;要鄉下房子和地的,就安心在家裡種地。剩下的,包括錢啊,東西啊,還有今年打的糧食,都是平分。家裡的牛,就歸種地的。」
「我說分三份,是想把鄉下的地分成兩份,加上鋪子正好在三份。」李氏道:「四十畝的良田跟十幾畝的荒地是一份,另外二十畝的地是一份。」
「娘,為啥這麼分?」
「你們哥倆是你們哥倆的,我自己也得占一份!不管你們哥倆誰管我,這二十畝就歸他,當是我的養老錢。我跟著誰,這二十畝地就給誰,另一股也不用掏養老的錢了。」李氏問石三鎖:「里正,這麼算沒錯吧?」
石三鎖點頭,「按規矩,養老人的,肯定得多分點。到什麼時候,老嫂子你手裡都得握點東西,這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