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會突圍?」
佐藤正大佐吃驚的在暴雨中揮舞著雙手大嚷道:「八嘎,堵死城門,一個清豬都不讓他們逃掉!」
「混蛋!」
立見尚文望著佐藤正大聲的斥責道:「你跟你們師團長桂太郎一樣的愚蠢!當年在戊辰戰爭中,你們師團長和他師父山縣在桃山上要不是老爺我看著可憐放他們逃跑,早就讓他們去見日照大神去了;你還有資格在這兒胡說八道?」
周圍的軍佐都閉嘴不言,個個陶醉的望著大雨中的平壤江山,似乎都沒聽清少將嘴裡說的是什麼。
「這場暴雨讓帝國的四路大軍在雨中困苦不堪;假如沒有這場該死的大雨,我會在五點十分用兩個中隊攻擊七星門,長慶門,其餘所有軍隊全部填進玄武門,沿左右城牆,平壤城內大道,一股攻克平壤城。」
立見尚文笑著繼續對蒲雷中校解釋道:
「可是這場暴雨毀掉了一切;此時假如不放開義州大道,堅守玄武門,今夜清軍將極有可能不惜一切代價反攻玄武門,把帝國軍隊驅逐出去;北線聯軍已經沒有一枚炮彈,子彈損耗大半,軍糧也已經見底;大島和津野將軍在東線,南線不但沒有突破,而且今日也損耗了大半的彈藥。」
立見尚文幽幽的說道:「而平壤清軍彈藥軍糧充足,又憑城結防,北面肅州,義州又有著大量的援軍;戰事一旦膠著下去,不說鹿死誰手,就算帝國軍隊勉強攻陷平壤,也會遭受極為慘重的傷亡。」
「我們不怕死亡,天皇萬歲!」
佐藤正不服氣的大吼著。
「可是假如敗了呢?」
立見尚文惡狠狠的望著佐藤正:「一旦敗了,對於帝國來講,可能就是一場滅頂的災難!而且就算慘勝,後面的肅州,安州,義州,鴨綠江,旅順,奉天,帝國拿什麼兵力去拼!」
「將軍高明!相比於偌大的大清,貴國的後勁儲備太弱;清國就算朝鮮全軍覆滅,也不會傷及筋骨,可平壤的貴國軍隊一旦被重創,可就是一場難以估量的災難。」
蒲雷中校點頭讚嘆的對立見尚文說道:「而且我相信,將軍不會就這麼輕易的放平壤清軍逃離平壤。」
立見尚文讚許的點點頭,心想著蒲雷中校不愧是世界第一強國的軍官,見識可比自己國內這些出自薩摩藩,長洲藩的廢物們要強多了。
「佐藤,你立即率領兩個大隊的軍力埋伏在坎北院東的義州大道兩側山坡,假如清軍潰逃,攻擊他們!」
「嗨!」
佐藤正這才明白立見尚文的計謀,不禁大喜的大吼。
「將軍,平安道監司閔丙奭送過來了一封信。」
富田春壁手下的三中隊中隊長山名友大尉冒雨跑上牡丹台,從衣服裡面拿出一張淋濕了的信封。
立見尚文精神一振,打開書信展開。
「平安道監司閔丙奭致書於大東洋國領兵宮麾下:現華兵巳願退仗休讓,照諸萬國公法止戰。伏俟回教,即揭白旗,望勿開槍。立俟回書。——」
只看了一半,豆大的雨點就已經模糊了字跡,不過意思立見尚文卻已經明白。
「白痴!」
立見尚文把手裡的書信揉成一團,丟在泥地上,大聲的說道:「清軍今夜將逃,諸君去準備吧,狠狠的射殺他們!」
「天皇萬歲!」
一聽明白立見尚文說得信裡面的意思,牡丹台上的日軍均是齊聲打呼,每個人臉上都是興奮若狂的神情。
平壤城南,日軍陣地。
津野道貫滿腹心事的坐在在新搭建的帳篷里,心裡的鬱火幾乎要讓他發狂。
本來一切均是大順的局勢,卻被這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雨,全給攪和掉了!
這場大雨讓北城的攻勢不得不完全停息下來,而南城炮兵已經打了大半的炮彈,手裡的子彈也消耗過半,而且更為嚴重的是,軍糧也已經見底。
打了一天的仗,可今晚所有的士兵,包括他津野道貫都只能喝稀粥充飢。
假如這雨下一夜,帝國士兵困苦的淋了一夜的暴雨,而清軍再用重兵奪回玄武門,明天這仗就更加的難打了。
而且如果戰事再拖幾天,餓著肚子的士兵還怎麼有力氣去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