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褶撫平,他想了想,決定詢問系統:『環境探測功能一直開著嗎?在我進入治療室之前這裡面有人嗎?』
系統很快就給出了答覆:
言下之意他是自作多情了?
總覺得就是不那麼對勁……對了,剛剛在與阿里對峙的時候,有個讓人很不舒服的視線一直黏在他身上,礙於當時的情形他沒法在一堆人里揪出看他的那個傢伙……那系統呢?
那西再一次問了系統,可這一次他得到的回答更加令人匪夷所思。
系統竟然用略帶迷茫的電子音問他——末了還質疑他是不是因為太緊張而出現了錯覺。
可那怎麼可能?
那西始終清晰地記得那如芒在背的感覺,那種如坐針氈的感覺也太令人難忘了,他又怎麼可能記錯啊……
想多了頭疼,得不到答案的那西也只能選擇作罷,也許真的是他多心了?這麼想著的那西將那已經被撫平了的羊皮紙重新捲起,放回了枕頭底下。
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想,這留言應該也不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吧?萬一它的主人回來找它,看到它這個狀態也不知道會怎麼腹誹自己。
如此想著,那西合上眼皮,側躺著蜷起身體,一陣睏倦席捲而來,他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那西完全不知道,他內心深處隱藏著的不安在他自身都沒有意識到的情況下,又加深了那麼一些。
第二天一早,那西就洗漱完畢,還把治療室的床鋪給整理了一番。
他醒來的時候就自己摸索過後腦勺,傷口已經癒合得連一點痕跡也找不到了,但是因為受到撞擊的力道不輕,到現在頭還感覺有那麼一點昏昏漲漲的不適感,這種感覺完全在可以忍受的範疇內,並不影響那西行動。
昨天夜裡為那西治療的年輕牧師出現在治療室門口的時候,那西正好把枕頭拍完放回床頭,看見年輕牧師的出現,那西立刻衝著對方友好地問了一聲好,又為昨晚的治療向他道謝。
年輕牧師看到整潔的床鋪又收到了那西的謝意,立刻對面前這有禮貌的孩子有了一番好感,想到未來很有可能這孩子就會進入神殿成為牧師,對著這名未來的同伴,年輕牧師露出了一抹笑來:「走吧,我送你出去。」
那西點頭,從善如流地跟在年輕牧師的身後朝外走。
——兩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們前腳剛跨出治療室,身後那西曾經睡過的那張床上,被那西重又藏到枕頭底下的那張紙條突然泛起一陣黑色的光芒來,那抹黑色迅速蔓延至整個羊皮紙的紙面,下一秒,整張羊皮紙驀地化作齏粉,連一絲痕跡都沒能留下。
赫爾昨晚走前已經將治療的費用一併結清,那西傷好了直接回去就可以。
&晚老師誤會你是神眷者的事並沒有被傳出去,」年輕牧師輕聲說道。他已經從他的老師處知道了神眷者這類人背後的秘辛,自然知道這種擁有神祇寵愛的人身後跟隨著極大的危險,如果面前這孩子真的是神眷者,等待他的絕不可能有好事。只不過就看這孩子的表現,想必並不知道神眷者是什麼吧。想到這裡,年輕牧師把未完的話題繼續了下去:「你的光元素親和力非常高,今天的晨禱之後,老師就會把你的情況上報給主教,你——想成為一名牧師,為光明神將福音帶到整片光明大陸嗎?」
這話可真是正中那西下懷,他躊躇了幾秒後就不再猶豫地將他現今逗留城主府就是為了得到進入神殿的推薦信的事情說了一遍,迎著年輕牧師訝然的目光笑得有些羞赧:「我發現自己可以輕鬆和光元素溝通的事就在不久前,但像我這樣住在貧民窟的人根本沒辦法進入富人區……」
年輕牧師有些同情地拍了拍少年的肩:「放心吧,堅韌可是一名合格的牧師必須具備的品質,我敢說主教一定會喜歡你的。」
顯然這話讓那西聽著十分高興,他向對方投去感激的一笑,完全沒注意到對方被他笑得一愣,不太自在地轉開臉假裝若無其事地繼續領路,只有那牧師自己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居然因為一個孩子沖他笑而臉紅了。
不過也怪不得他,這個叫那西的孩子長得太好,這樣的長相要是以後在神殿裡得到了錘鍊,氣質一定聖潔無比。
治療室就在光明神殿的正殿一側,到門口也不過幾步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