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日墜入西山後,暮色便深沉起來,借著落日最後一點餘輝,蘇長安一行人進了驛站所在。
如今已經進了禹州境內,但距離禹州城尚有距離。
不過今日發生之事,讓阮家危機解除,這倒是讓阮繇,阮橙等人鬆了口氣。
只是雖然老爺子鬆口氣,卻也心情憋悶,精神有些萎靡,今日盤問那楚向天時,阮繇問了句『我們之情,你若是有這心思,大可撮合楚詢與橙子,為何就是要想著殺我全家,更要拿我去那所謂爐鼎!』
老人家與楚向天年少時便相識,一人習武一人從文,天底下的長路漫漫,二人一同走了太多,且言歡,更同淋雨。
到了如此一幕,讓阮繇老爺子實在是無法接受。
卻不想,楚向天開口回答『我將身死,慢慢來養不出一個止境,只能拿阮橙當爐鼎才可,我楚河門若無止境,必定被蠶食,到時候所有門下弟子以及家人被仇家找上門當如何,你全家身死,也好過我全家死!』
世間事,往往就是如此。
說來奇怪,驛站之內人來人往,江湖人居多,多是從各地趕來,想要奔赴前線參軍,其中有大義凜然豪俠,更有打算藉此從軍機會一展抱負,仰望軍中大將之位。畢竟如今漠北將要大舉入侵的消息,早就眾所周知,別說是這些江湖人了,便是許多讀書人都憤憤趕來。
不過奇怪之處便是,明明今天蘇長安一行人遇襲的事情就發生在官道之上,但卻無人談論,猶如根本沒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一般。
林上與蕭楠二人雖然詫異,不過見識了蘇長安一伙人的能耐,能悄無聲息抹去所有痕跡,仿佛也算不得什麼了。
而且當下這事情已經過去,這師兄弟二人也是毫無所謂此事,心中所想只有二師兄。
因為根據楚向天所說,他們師兄到了楚河門求援的時候,立馬就被楚向天拿下,但並未殺死,而是關了起來。
只因為那位二師兄相貌英俊,並且因為也練的是玉竹的陰寒功法,所以被歡喜寺僧人看上得以保全性命。
雖然根據楚向天所說歡喜寺桑傑要回去的時候才帶上二師兄,當下桑傑更生死,可以說二師兄並無危險,但總歸擔憂。
而且這事情結束,其實兄弟兩人也是徹底鬆了口氣,這一路來的緊繃神經,以及師兄弟們的先後離去,還有武雄的背叛,讓他們早就有些承受不住,所以不過是吃了些飯食後,兩人就回了房間倒頭就睡。
兩個青年,千里相送,而且毫無怨言。
這事兒其實讓風靜棠與柳風骨打心眼覺得這倆孩子不錯,不愧是竹海霧莊的門人。
數十里之內,就這一家驛站客棧,很大,基本上不缺客房,說是換過一次東家,然後擴建了一下。
蘇長安在跟夏鳳翔進了房間後,才知道這驛站是神策府的人盤下來的。
數十里之內就這一家客棧,聚集南來北往商人江湖人,這些人多會言論。
打探消息,抓人盯人的法子眾多,這就是其中之一。
夏鳳翔幫著蘇長安倒了茶水後,不由打了個哈欠。
蘇長安見到問了句:「早睡?」
雖然夏鳳翔路上一直在馬車內,但實際上卻是處理送來的一些秘密摺子,也沒個時間睡覺。
夏鳳翔搖頭:「困倒是不困,而且還有事情處理呢。」
蘇長安也不多說什麼,走到夏鳳翔身後,幫著夏鳳翔揉太陽穴。
夏鳳翔看向蘇長安才要開口。
蘇長安說道:「等下才來,來了就停了。」
夏鳳翔『哦』了一聲,身子靠在蘇長安身上,閉目養神。
當燕如玉與李錦繡來了,同行還有柳風骨,風靜棠兩人。
蘇長安早些時候就停了手,眾人走進來時,蘇長安坐在一邊,猶如在綾綺閣內一樣,就在一邊坐著沒